蘇糖該不會沒發現,這是他長公主府的馬車吧。
桃紅看著馬車四角上墜的碩大標識,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沒掛:“蘇姑娘走路專注,許是沒注意到。”
好吧,她終究還是昧良心了,蘇姑娘剛剛明明向馬車這邊看了一眼,之后便匆匆離開。
可為了不讓爺難過,這種事便不說了吧。
顧琛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憤懣,蘇糖心悅于他,恨不能時刻癡纏,怎么可能會沒注意到長公主府的馬車。
除非是有更重要,甚至是比他還重要的事得做。
顧琛沉了聲音:“她往哪邊去了?”
桃紅回憶著蘇糖的方向:“回爺的話,是西街!”
西街!
寧國公府就在西街!
想到蘇糖曾經與裴宴禮的那些傳聞,顧琛的臉色愈發陰沉。
裴家上次遇襲的事還沒處理完,看來等養好傷后,他得好好追查此事了。
縱使隔著馬車,桃紅依舊能感受到顧琛壓抑的心情:“爺,可要讓人跟過去看看。”
她剛想起來,寧國公府就在西街,蘇姑娘該不會是對那裴宴禮舊情復燃
完了,她說錯話了,千萬不要影響爺對蘇姑娘的印象,殿下心心念念都是爺成親的事。
這要是真出了差錯,她全家上下的皮都不夠扒!
顧琛沉默了許久,最終憋出一句:“隨她去。”
蘇糖愛追著男人跑,他如何能管得了,一切都等他好了再說。
桃紅悄悄松了口氣,卻聽顧琛又補了一句:“找人去衙門把賀斌叫過來見我。”
生活上受的委屈,他要從公務上報復回來。
李嬤嬤悄悄將顧琛此時的表情一一記下,爺看上去是真對蘇姑娘上心了,只是照這個架勢看,兩人怕是還有的磨呢!
路過中街時,一頂小轎剛好與顧琛的馬車擦肩而過。
巷道里帶起了風,卷過小轎和馬車的簾幕,剛好讓小轎中的李玲瓏將顧琛看個正著。
見顧琛平安無事,李玲瓏的臉色瞬間白了。
這不可能,顧琛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懸崖下,為何會完好無損的坐在馬車里,一定是她眼花了。
芙蓉與李玲瓏坐在同一頂轎子里,見李玲瓏臉色難看,立刻伸手去摸李玲瓏的額頭:“小姐,你沒事吧!”
李玲瓏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她們真的被趕出了李府。
李夫人為了討好丈夫,屢次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面上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每到入夜,都能夢見向自己索命的長女。
時間一長,對鬼神之說也越發信服。
驚蟄剛過,地里的小蟲子都鉆了出來。
涂在墻上的蜜糖吸引了無數螞蟻蟲子爬上去,黑壓壓一大片,嚇得丫鬟婆子驚叫連連。
就連李夫人也被嚇得六神無主,口口聲聲念叨著天譴。
由于是“天譴”,根本沒人敢靠近那面墻壁,只能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蟲子爬上去。
管事廢了很大力氣,才將墻上的蟲子用水沖掉。
可斷指不祥四個字,也已經深深刻在所有人心里。
李夫人對李玲瓏這四女兒,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在假作不知和命人處置李玲瓏之間,李夫人選擇將人趕去別院自生自滅。
只是李玲瓏不祥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李府,根本沒人愿意押送李玲瓏。
李夫人便找來了芙蓉,發現芙蓉對跟著李玲瓏這件事上很抗拒,李夫人心中越發滿意。
責令人抽了芙蓉十個嘴巴,這才將主仆倆一起趕出李府。
她李家的小姐,可不是能任由一個下人挑剔的。
況且不想同玲瓏走也好,只有這種心不甘情不愿,又在玲瓏身邊服侍慣了的,才能更好的幫她控制玲瓏。
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好在結果還不錯。
早在涂蜜糖時,芙蓉就已經將李玲瓏的銀票都藏在身上。
事實證明她又做對了,李夫人根本沒想過要給李玲瓏收拾東西的時間。
更不在乎李玲瓏身上有沒有銀錢,似乎是在等李玲瓏沒有活路主動回去求她的那天。
兩人出府后,芙蓉先帶著李玲瓏去醫館將手指接好,之后又租了一頂小轎,主仆二人都坐進去,這才終于安心。
原以為逃出生天,至少能得到一時安寧。
可看到李玲瓏的臉色,芙蓉的心又提起來:“小姐,你究竟怎么了,千萬不要嚇奴婢。”
李玲瓏同手腕按住芙蓉的肩膀:“顧琛為什么還活著,這不應該啊!”
究竟是她穿了一個假的世界,還是她看到的劇本上寫的都是假劇情。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芙蓉反手握住李玲瓏的手腕:“小姐你冷靜些,顧大人位高權重,簡在帝心,對他不利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不過奴婢今日倒是聽到一個傳,據說三皇子遇刺時顧大人墜崖,卻是被安樂侯府的蘇四姑娘救回來的。”
只是一個姑娘如何能救武功高強的顧大人,這事聽起來就不靠譜,傳著傳著也就散了。
李玲瓏眼中滿是不解:“哪個蘇四姑娘。”
她怎么不記得劇情里有這個人。
芙蓉指了指自己腦袋:“就是瘋瘋癲癲,整日追著裴三公子身后跑的那個。”
追男人到這個份上,蘇四姑娘在京城可是相當出名。
蘇四姑娘,裴三公子。
裴宴禮。
蘇糖!
李玲瓏的眼睛吃驚的瞪圓:“她不是去摘花時摔死了么?”
她想起安樂侯府的這段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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