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江婉。
進入內門后,只覺靈氣濃度遠超金鰲峰數倍,濃郁的幾乎化為薄霧,吸上一口都覺通體舒泰,修為隱有蠢動。
她按捺下心中感慨,御使著一柄品質上乘的飛劍,朝著千羽峰方向飛去。
內門地域廣闊,峰巒疊嶂,皆被強大禁制籠罩,氣象萬千。
往來弟子氣息深沉,筑基期比比皆是,甚至偶爾有金丹修士的遁光劃破天際,威壓令人心悸。
千羽峰高聳入云。
峰頂常年籠罩在淡淡的霞光之中,乃是她師尊清虛真人一脈的核心所在。
山道蜿蜒,白玉鋪就,靈植遍布,仙禽啼鳴,處處透著內門核心的底蘊與威嚴。
江婉落在峰腰一處清雅的庭院前。
這里是師尊清虛真人座下大弟子洛冰師姐處理峰內庶務的地方。
師尊常年閉關,峰內大小事務多由洛冰師姐主持。
她整理了一下儀容,深吸一口氣,壓下因內門威勢帶來的些微緊張,邁步走了進去。
庭院中,幾名身著內門弟子服飾的男女正恭敬地侍立一旁。
主位上,坐著一位氣質冷峻,面容姣好但眉宇間帶著幾分嚴厲的女子,正是洛冰。
她身旁還坐著一位身著鵝黃衣裙,容貌俏麗,但眉眼間帶著幾分刻薄與傲氣的年輕女子——柳鶯鶯。
江婉的同門師妹,亦是清虛真人座下弟子。
柳鶯鶯素來與江婉不睦,當年江婉被外放至金鰲峰這個“流放之地”,
柳鶯鶯沒少冷嘲熱諷,認為她資質平平,又走了旁門左道,難成大器。
此刻她正端著一杯靈茶,慢悠悠地品著,眼角余光瞥見走進來的江婉,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喲,這不是我們金鰲峰的‘江師叔’嗎?”柳鶯鶯放下茶杯,聲音清脆,卻帶著濃濃的譏誚,
“怎么有空回內門這‘小廟’來了?”
“莫不是你那破落峰頭又揭不開鍋,來向大師姐化緣了?”
她刻意加重了“師叔”二字,提醒江婉輩分雖高,但在她們這些內門核心弟子眼中,不過是邊緣人物。
旁邊侍立的幾位弟子聞,也露出些許看戲的神色。
他們對這位常年在外門,幾乎被遺忘的“師叔”并無太多印象,只知她修為平平,峰頭凋敝。
洛冰微微蹙眉,正要開口呵斥柳鶯鶯的無禮,目光落在江婉身上時,卻猛地一頓。
她身為筑基后期修士,靈覺敏銳遠超柳鶯鶯。
江婉面對柳鶯鶯的挑釁,神色平靜無波,甚至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并未立刻發作,只是對著主位上的洛冰深深一禮,聲音清越而沉穩:
“金鰲峰峰主江婉,拜見大師姐。奉宗門令諭,前來內門接領峰主傳承,穩固道基。”
此一出,整個庭院瞬間安靜下來。
“峰主?”柳鶯鶯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咯咯嬌笑起來,
“江婉,你莫不是在外門待久了,得了失心瘋?就憑你,也能當峰主?”
“金鰲峰再破落,那也是…”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譏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江婉行禮起身,氣息流露的剎那。
一股渾厚凝實、媚意隱威的筑基靈壓驟然蕩開,如巨石投湖,清晰可感。
“筑基…你…你筑基了?”柳鶯鶯猛地站起身,失聲尖叫,手中的茶杯“啪嗒”一聲摔落在地。
上好的靈茶濺了一地。
她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江婉,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怎么可能?
這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