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該打針了。”
沈清薇趴在洗漱臺上正吐的昏天暗地,家庭醫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自從人工受孕成功后,因為懷的是雙胎的緣故,所以沈清薇每日都需要打保胎針,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掀開衣服下擺,露出了滿是青烏腫塊的肚皮,就連一向公事公辦的醫生眼底也閃過
一絲不忍。
當初她被診斷雙側輸卵管堵塞時,猶遭晴天霹靂,是丈夫顧淮序攥著她的手
說,“別怕,現在醫學技術這么發達,我們還能做試管,我陪著你”。
連醫生都夸:“顧總真是難得的體貼。”
只要能順利生下腹中的兩個寶寶,能守住這份婚姻,守住他們的小家,沈清薇認為
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完保胎針后,她燉了顧淮序愛喝的湯,去他公司送餐。
總裁辦公室門沒關嚴,沈清薇正欲敲門,里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還帶著點促狹:
“顧二哥,你這一招可真夠絕的啊。”
“讓嫂子替臻臻懷孕。她要是知道肚子里懷的是你和臻臻的孩子,不得鬧翻天了?”
沈清薇的手猛地頓住。
是顧淮序的發小霍銘海的聲音。
她是……聽錯了嗎?
顧淮序漫不經心的冷笑聲傳來:“鬧?”
“她有什么資格鬧?”
“當年若不是她耍手段逼走了臻臻,臻臻怎么會和我分手,遠走異國他鄉?”
“這本就是她沈清薇欠我和臻臻的!”
“更何況,能替我和臻臻生下孩子,是她的榮幸。”
沈清薇如遭雷擊般,渾身僵直地站在原地。
她煞白著臉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不可置信親耳聽到的這一切。
霍銘海:“但嫂子這半年遭的罪……”
顧淮序的聲音越加冷漠:“臻臻身子不好,又怕疼,總不能讓臻臻吃懷孕的苦吧?”
“而且……”
顧淮序的聲音沉了沉:“沈清薇不是一直都想要給我生孩子嗎?”
“我和臻臻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霍銘海:“顧二哥,你這招真狠。”
顧淮序:“別說我無情,等她順利生產后,我會給她一筆錢補償她的。”
霍銘海:“那萬一……”
顧淮序知道霍銘海想說什么。
他狠狠一瞪打斷他的話:“沒有萬一!別讓她發現!”
“我和臻臻的孩子,絕不能有閃失。”
沈清薇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的了。
她來到樓梯間,抑制不住渾身的顫抖,若非扶著欄桿,險些就站不穩地栽了下去。
原來,她拼了半條命才懷上的孩子,是自己替丈夫和白月光懷的。
她,只是一個生育工具罷了。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那些陪伴和體貼,全是演給她的一場戲。
假的,全是假的。
就連腹中的孩子,也都是假的!
“不行……”
“去醫院,我要查清事實真相!”
沈清薇抬手一抹滿臉的淚水,決然抬腳向樓下快步離開。
來到醫院,沈清薇找到移植胚胎的主治醫生。
辦公室門沒鎖,她徑直推門進去,卻看見廖醫生正在厲聲斥責一名小護士。
小護士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肩膀抖得像篩子,嘴里還含混地辯解著:“廖醫生,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碰試管……”
聽見開門聲,廖醫生猛地回頭。
看見沈清薇的瞬間,臉上的怒意瞬間被慌亂取代。
小護士也嚇得不敢哭了,攥著衣角把頭埋得更低。
沈清薇的聲音冷得能淬出冰:“廖醫生,我沒時間在這里聽你教訓下屬,我肚子里
的胚胎,到底是誰的?”
廖醫生的臉瞬間慘白如紙,聲音都在發顫:“顧太太,您都知道了?是……是弄錯了!”
他伸手指向縮在一旁的小護士,語氣里摻著幾分推卸責任的慌亂:“是她弄錯的,
她是新來的,兩個月前,胚胎移植那天,她把試管上的標簽弄混了!”
“我、我今天早上剛發現不對勁,正想給您打電話說這件事,真的還沒來得及……”
這話一出口,不等沈清薇追問,廖醫生直接慌得和盤托出了:“您肚子里孩子的精
子來源,不……不是顧總。”
沈清薇心臟猝然驟停。
“什么意思?”
她撂下話,“若是你再敢有所隱瞞,我一定會告到你們整個醫院都破產倒閉!我絕
對說到做到!”
廖醫生:“顧太太,我說,我都說,就是您……您肚子里的胚胎,精子來源不是顧總。”
廖醫生遞來一份文件:“是季氏集團的季燼川先生。”
“兩年前,季先生因為一場意外險些喪命。季家五代單傳,為了保住血脈所以緊急
取精冷凍,保存在了我們醫院。”
“后來季總康復以后,季家也并沒有取走精子。”
“這次顧總送來的胚胎,因為精子質量不佳,所以還未轉移到您體內就失活了……”
“我們在冷凍庫直接找到您的卵子。只是護士不小心拿錯了顧總和季總的精子……”
“所以,您腹中懷的確實并非您丈夫的血脈……”
沈清薇渾身發冷,臉上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