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大雨沖刷后,東宮后花園土壤下的那些尸體便都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當然,宋今瑤才不相信只憑一夜的暴雨便能沖刷出埋在地下一兩米深的骸骨。
想也不用想,定是裴驚蟄和小舅舅找人提前布置好了現場。
胡思亂想了一陣,這時宋管家去而復返。
身后還跟著大舅母周氏。
“穗穗呀,聽說昭慶公主給你下了帖子?”一進來,周氏便直問著。
“大舅母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這事?”宋今瑤一邊讓丫鬟上茶,一邊笑道。
她還以為也是因為宮里的事,特來叮囑她最近少出門呢。
“是啊,你大舅舅得知消息后,擔心你去那賞花宴會被欺負,讓我當日隨你一同去。”
周氏神情帶了幾分憂慮,宋今瑤和昭慶公主那些宿怨,她是知道的。
去了受些氣是小,說不準那昭慶還會有其他陰暗手段對付宋今瑤。
不過今日宮中發生那般大的事,也不知道昭慶公主的賞花宴會不會取消,其實她是希望取消的,就是昭慶公主這人行事一貫不按章法,也說不好。
宋今瑤不想再提這事,既然心知是鴻門宴,她答應了便是心中有準備,遂轉了話題問道:“大舅母,不知二舅母這人性格脾性怎么樣?我和她接觸不多,想了解了解。”
宋今瑤還記著昨日二舅母在珍寶閣給她落面子的事,她這人記仇!
況且,她覺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仇怨,不可能平白無故。
家人的針對防不勝防,了解背后原因,她也好心中有計較。
“她呀?”一聽宋今瑤提到二舅母崔氏,周氏便撇了撇嘴。
“自詡是崔氏一脈出身,心高氣傲著呢,你往后無需跟她近乎,人家交好的對象,從來就是那些公主郡主,高門大戶!”
“二舅母還跟哪位公主交好?”
“嗯,可不是嗎,榮陽公主跟她關系最好,二人脾性一個樣,都是鼻孔看人。再加上,榮陽公主的生母也出自崔氏一脈,二人經常走動。”
又出來個公主?
宋今瑤只覺得回京后,她跟公主都犯沖!
先是長公主的一對兒女,后又是昭慶公主的鴻門宴帖子,再又是這個榮陽公主。
但榮陽公主比她小幾歲,在閨中時候,她們二人并沒什么接觸。
想來二舅母對她的敵意應該不是因為這位公主。
緊接著就又聽周氏頗有幾分八卦地道:“你回京時日短,怕還是不知道吧?那榮陽公主一直對裴大人有意,等了這些年不嫁人,但我瞧著,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裴大人正眼都沒瞧過她”
宋今瑤聞眨了眨眼睛,眸底染上幾分興味。
裴驚蟄還有這等艷遇?讓一個公主等了好些年?
不過宋今瑤也清楚,裴驚蟄不可能娶這位榮陽公主,上一世的裴驚蟄是終身未娶。
今日外面亂,大舅母周氏也沒待多久,便起身告辭:“穗穗,舅母不多留了,今日太子那事鬧的,外面百姓亂的很,我早些回去,你呢,這兩日也盡量少出門。”
“嗯,放心吧大舅母,我不出去。”
周氏:“行,那我走了昂,賞花宴那日我派燕國公府的馬車來接你,你那馬車排場不夠。”
“那種場合咱們不用太低調,你越是低調,那些人便越會把你往泥里按,怎么說你也是燕國公府的外孫女,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咱們不怕!”
周氏說的是心里話,無論是長公主還是昭慶公主,亦或是榮陽公主,那都是先皇的孩子,這一任的皇帝,對那幾個公主妹妹還能存幾分情誼?
不過,長公主例外,誰也不知道當今皇帝為何特別偏寵那位。
大內皇宮,崇政殿。
早朝的時候,工匠爆出太子后花園藏尸案,大臣們便一直沒離開。
期間,京兆尹一次次派人傳來消息,送進崇政殿,說是不知道哪走漏的風聲,太子藏尸后花園一事不到半日,便像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滿京城。
那些送孩子進宮做太監宮女的百姓,更是帶頭領著一些人堵住了京兆尹府衙大門鬧事,人越聚越多,京城民眾快要壓不住了。
這種事宮中剛得到消息,民間便傳得滿天飛,有腦子的都知道這背后定是有人推波助瀾!
但這時候,追究這幕后之人已經無甚大意義了,當務之急是壓住民憤。
老皇帝沉著臉坐在那金鑾寶座上,他目光陰涔涔盯向下方。
此時,慕容礪如丟了魂般跪在最中央。
其后一群大臣,分成兩派,情緒激動,口沫橫飛。
一派主張讓皇帝處死慕容礪。
“陛下,此等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太子,咱宸啟國要不起啊,現在百姓們堵在京兆尹門口都在懇請陛下還那些冤魂一個公道,若不盡快處置太子,怕是難平民憤吶!”
“請陛下盡快定奪,太子草菅人命之惡行,若不妥善處置,怕是會動搖國之根本,京城甚至已有傳,說太子是個食人肉喝人血的鬼魅,陛下!不能猶豫了呀”
“陛下,您若今日不殺了這等暴虐嗜血之人,老臣勢必要撞死在這金鑾柱上”
另一派太子黨,聽了這一句,立即反唇相譏,兩方人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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