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一絲希望,眼巴巴看向裴驚蟄:“裴大人?犬子真的是無意”
裴驚蟄冷哼:“本官只看事實,管你有意無意!”
崔忘年被嗆得老臉一紅,又低聲下氣道:“行,大人怎么說怎么是,但,律法沒像小兄弟說的那般嚴重吧?”
裴驚蟄忍著笑意,冷聲道:“我大理寺的人什么時候胡說過?怎么?你有質疑?”
“不敢,不敢!”
崔忘年覺得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在忽悠他,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但面對裴驚蟄,卻只能憋著。
不敢對裴驚蟄猖狂,他就跳腳對著宋今瑤怒吼:“宋夫人,你莫要信口雌黃,你這活蹦亂跳,說話中氣十足的,比我還精神,哪里是病了的?”
宋今瑤挑眉:“誰說說話聲大,就沒被嚇病了?”
“再說,你兒子行兇不是事實嗎?既然觸犯了律法,那就該罰,律法是歷代天子定下的,你若是不服,大可以進宮去問問圣上。”
“”崔忘年一噎,面圣?他哪敢?
宮里送來一口薄皮材棺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這時候他進宮面圣,豈不是自找苦吃!
宋今瑤瞧著崔忘年的表情變化,心中爽得不行,她就知道,崔忘年是崔氏的親哥,老皇帝剛因為崔氏犯的事敲打了燕家,這老東西根本不敢進宮,生怕崔氏的事會牽連他。
沒錯,她就是要訛得崔忘年這老東西心肝脾肺肉都疼!
她壓著嘴角的笑意,繼續幽幽道:“你也別說我訛你,正巧馮御醫還在屋內,那就讓馮御醫出來說個公道話,我若真是被你那兒子嚇病了,你可定要如數賠償我藥錢,這樣咱們就算私下里解決此事不然就按照宸啟國律法,先打上一百杖!”
馮御醫在屋內剛給崔玉窈診治完,正要背著藥箱出來,聽到門外宋今瑤這一通話,差點沒驚得把藥箱扔掉。
當御醫太難了。
在宮內容易成為各宮娘娘主子爭斗的工具,出了宮也還是逃脫不開這命運。
“馮御醫,出來一下。”門外宋今瑤喊。
馮御醫在門內抹了把臉,調整好表情,硬著頭皮出來。
一出來,就迎上裴驚蟄警告的眼神:按照宋氏說的辦。
馮御醫頭皮一陣發麻。
“咳咳宋夫人,麻煩伸出手來。”
阿蠻和白霜也機靈,搬了椅子和小案幾過來。
宋今瑤同馮御醫坐下,手放在案幾上,馮御醫搭了條帕子在宋今瑤手腕處,開始裝模作樣診脈。
須臾。
“咳咳,宋夫人脈象浮而亂,如雀啄食乃驚氣入心,神魂不守之兆。此癥若不及早調治,恐成怔忡痼疾,日久難愈,確實需要珍貴藥材調理醫治”
“”崔忘年傻眼,御醫的話他一個字也聽不懂!
聽懂也想裝傻!
可現實不允許。
這時,裴驚蟄緊追不放地冷聲問:“崔祭酒,宋夫人的建議,你怎么打算?”
既然宋今瑤想要銀子,裴驚蟄也愿意配合,他冷著臉看向崔忘年,補充道:“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此事苦主宋夫人若是息訟,我大理寺亦當擱置。”
大白話,要么掏銀子了事,要么廢了你兒子!
“好,賠銀子就賠銀子,不過我兒子你們不能再打了。”
“那是自然。”
崔忘年肉疼的厲害,命小廝回府找管家取銀票來。
三萬兩,差點掏空他的家底。
他只會讀書,不會經營,這些年要是沒有崔氏救濟他,就他那點俸祿,怕是府中開銷都維持不下去。
這三萬兩,還是他私下收取學子孝敬攢下的。
今日明知道是宋今瑤算計他,可偏偏憋屈的是,這事他崔家不占理,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然,等管家把三萬兩銀票拿來后。
宋今瑤點著銀票竟然說:“崔祭酒,虧您還是讀書幾十年的人呢,怎么算賬都不會算了?這三萬兩也就只夠買老山參的,靈芝的呢?”
“現在市價中等品相的靈芝應該是三十到八十兩之間,極品的可要一百到二百兩之間,我需服藥月余,按照中間價格算,也還需要三千兩左右吧?”
“噗!”
這下,催萬年當真被氣吐血了。
宋今瑤心里翻了個白眼,要不說讀書人氣性大呢。
“崔祭酒,你得挺住啊,不然余下的銀子我找誰要去?”
繼續補刀,一刀接著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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