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什么反應,一旁的柳月溪搶先開口:“封三管事,讓我去吧。”
“哦?”封三管事挑了挑眉,目光在柳月溪身上轉了一圈,帶著些許質疑:“你......”
“我爹年紀大了,眼神不大好使,炮制藥材,細看病癥,有時侯難免看岔。”柳月溪話說得不卑不亢,“這幾年村里不少叔伯嬸子有個頭疼腦熱、磕碰外傷,都是我幫著瞧的。”
她說這話時,飛快地瞥了父親一眼。
父女倆對視幾秒。
柳老漢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順著女兒的話對封三管事點了點頭,“是這么回事......這丫頭手比我巧,心也比我細,讓她去更穩妥些。”
封三管事沒有多說,點了點頭,“成,既然柳老哥都這么說了,那就月溪丫頭吧。也省得你爹一把年紀來回跑。”
事情定了,他便不再耽擱,示意玄陽和柳月溪跟上:“那就走吧,府上還等著。”
幾人剛轉身向院門走了幾步,封三管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腳步一頓,又轉回身來,臉上依舊是那副沒什么溫度的笑容,目光掃過柳老漢:
“差點忘了,聽說還有一個外鄉人,是跟你家這位道長一起的。”
“他這會兒......去哪了?”
柳老漢心頭一跳,連忙道:“蘇小哥他......他說閑著也是閑著,看天色還早,就去山口那邊轉轉,看能不能再打點野物添個菜,年輕人,閑不住。”
“哦?倒是個勤快人。”封三管事點了點頭,“聽說他能單肩扛百十斤的野豬下山,倒是個干活的好手,若是沒有去處,就讓他來封家找我,能給他口飯吃。”
“成,等他回來,我一定和他說。”柳老漢笑著說。
“那就這么說定了。”封三管事不再多,側身讓了個“請”的手勢:“道長,月溪丫頭,這就隨我去吧。府上還等著呢。”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柳老漢轉頭往廚房看了一眼,喊道:“管事,我灶上燉著肉呢,要不讓他們吃了飯再走?幾位也留下一起吃點?”
“不耽擱了。”封三管事頭也不回的說,“封家有的是飯吃,餓不著他們的。”
......
腳步聲很快遠去,消失在傍晚漸濃的暮色里。
柳老漢還站在原處,望著空蕩蕩的院門,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深深的皺紋里刻著的憂慮。
“唉!這算什么事啊!”
他走過去,正準備把院門虛掩上。
一只手忽然把門頂開,蘇遠走了進來:“柳老伯,怎么了?院門關這么早?”
柳老漢看到他,眼睛一亮,一把將他拉進院子,反手就把門閂緊緊插上。
“蘇壯士,你可算回來了!”柳老漢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蘇遠臉上那點松快的神色收了起來,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院子,“慢慢說,小道士呢?月溪姑娘呢?”
“都被帶走了!封家的人,剛走不久!”柳老漢語速很快,把事情經過顛三倒四地說了一遍。
蘇遠聽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不過是裝出來的。
他其實早就回來了,只是沒進院子,在附近找了個隱蔽處蹲著,把剛才那一幕從頭到尾看了個清楚。
傳說中的封家人總算露面了。
隨著他們將柳月溪和小道士“請”走,這潭水才算真正攪動起來,各條線索開始相互關聯,劇情逐漸走上正軌。
所以他沒有露面干涉,況且剛才那種情形,他能出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