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逸推開門。
院子里的氣氛很微妙。
正在掃地的三大爺閻埠貴一看見他,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臉上堆起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
“小林,上班去啊?”
這稱呼,從“林逸”變成了“小林”。
“是啊,三大爺。”
林逸客氣地點了點頭,不多說一個字,徑直朝院外走去。
擦肩而過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后那一道道復雜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背上。
他不在乎。
街道辦里,陽光正好。
林逸繼續在檔案室里忙碌。
一摞摞積滿灰塵的卷宗,在他手中被重新賦予了生命。
他按照年份、類別、重要等級,將它們分門別類,并開始著手編寫新的目錄索引。
小張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進來。
“林哥,歇會兒,喝口水。”
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林逸,眼神里滿是佩服,“真有你的,這才一天多,這亂得跟狗窩似的地方,讓你收拾得利利索索。”
林逸笑了笑,接過茶杯:“分內工作而已。”
“誒,對了,”
小張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你昨天那篇稿子,今天被區里直接點名表揚了,說咱們街道辦的宣傳工作,做到了實處,做到了人心里!”
王主任因此在早會上,又狠狠地表揚了林逸一番。
小張看著林逸的眼神,已經不只是佩服,而是帶上了一絲敬畏。
這個年輕人,太穩了。
林逸只是淡淡一笑,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喝了口茶,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一份檔案上。
那是一份關于院內住戶成分登記的舊材料,紙頁已經泛黃發脆。
他的手指在某一頁上輕輕劃過,動作微微一頓。
許大茂的父親,解放前,似乎在城南一家照相館當過學徒。而那家照相館,有點特殊的背景。
林逸若有所思地合上檔案,將這個細節,默默記在了心里。
與此同時。
一大爺易中海沉著臉,走出了四合院。
他沒有去軋鋼廠,而是徑直走向了胡同口的那家公用電話亭。
他從口袋里摸出幾枚硬幣,投了進去,然后拿起那沉甸甸的黑色聽筒,熟練地撥動了號碼盤。
電話接通得很快。
“喂,軋鋼廠后勤處。”
“我找一下李副主任。”
易中海的聲音壓得很低,顯得陰沉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