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不是要記錄嗎?我一天給他記上幾十條!我讓他天天看我的報告!我看他煩不煩!”
他這是要用最惡心人的法子,去報復林逸。
你給我規矩,那我就在你的規矩里,玩死你!
他立刻找出自己備課用的小本子,又把鋼筆灌滿了墨水。
“從明天起,我就是咱們院的史官!”
他臉上,重新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易中海的屋里,燈光昏暗。
他坐在桌邊,一不發,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陰影里顯得格外陰沉。
窗外的鬧劇,他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
相反,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
可怕。
這個林逸,太可怕了。
他先是捧殺,把閻埠貴這個蠢貨推上高臺,讓他得意忘形,瞬間得罪了院里最難纏的傻柱。
緊接著,他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守則”,一紙空文,就廢了閻埠貴所有的權力。
一拉一打,一捧一摔。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帶一絲煙火氣。
他不僅讓閻埠貴成了全院的笑柄,還順手給傻柱賣了個人情,更重要的是,他用最溫和的方式,向全院宣告了一個事實在這個院里,他林逸才是真正定規矩的人。
易中海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那些手段、那些威信,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是何等的可笑。
他就像一個只會耍大刀的莽夫,遇上了一個拿著火槍的獵人。
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不行”
他喃喃自語,眼神里的恐懼,漸漸被一股更深的狠厲所取代。
“絕不能讓他再這么下去了。”
他想起了那個電話。
想起了他那個在區里有關系的表弟。
那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林逸的屋里,溫暖如春。
他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正坐在桌前,翻看著一本從街道辦借來的舊雜志。
窗外的風,似乎也停了。
整個院子,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
林逸知道,這種寂靜之下,是無數顆正在瘋狂盤算的心。
有閻埠貴的怨毒,有易中海的恐懼,有秦淮茹的掙扎,也有許大茂的興奮。
他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用一個所有人都看得懂的規矩,去代替那套虛無縹緲的人情和道德。
這,才是真正的掌控。
茶香裊裊,驅散了夜的寒意。
林逸翻過一頁雜志,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知道,明天,當閻埠貴拿著他的小本子,開始在院里四處“巡視”的時候,一場新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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