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話音落下,整個院子,安靜得能聽見風吹過槐樹葉的沙沙聲。
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打在了秦淮茹身上。
她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手里那個剛收回來的空碗,仿佛有千斤重,讓她纖細的手腕微微顫抖。
愿意嗎?
這兩個字,像兩座大山,轟然壓在她的心頭。
“愿意!她當然愿意!”
賈張氏第一個反應過來,尖利的聲音劃破了院里的寂靜。
她一把抓住秦淮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傻閨女,你還愣著干什么?一大爺這是看得起你!是咱們賈家的福分!”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捏著秦淮茹的手臂,眼神里全是催促和警告。
秦淮茹吃痛,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游移。
一邊,是易中海。
他站在那里,臉上帶著溫和而鼓勵的笑容,像一位慈祥的長輩,眼神里充滿了“我都是為你好”的關切。
另一邊,是林逸。
他背著手,神色平靜,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心底所有的盤算。
一個是人情。
一個是規矩。
一個是看似溫暖的火爐,一個是看似冰冷的鐵尺。
她該靠向哪一邊?
“哼!”
二大爺劉海中猛地一拍大腿,發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冷哼。
“讓一個女人家出來拋頭露面,管東管西,咱們這院子,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他的話,酸得掉牙,充滿了被無視的怨氣。
然而,這一次,沒人理會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鎖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被全院人的目光炙烤著。
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愈發蒼白。
答應,她就成了易中海手里的棋子,要去直面林逸那深不可測的手段。
閻埠貴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不答應,她就是當眾駁了易中海的面子,辜負了全院人的“同情”。
她以后還怎么在這院里立足?
怎么再開口向一大爺求助?
這是一個死局。
一個用道德和同情,為她量身打造的,無解的死局。
“秦姐,別緊張。”
林逸的聲音,再次悠悠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只是一個提議,最終的決定權,在你手里。”
他的語氣很溫和,沒有絲毫的逼迫。
但這溫和,卻比任何逼迫都更讓她感到壓力。
秦淮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看著林逸那張平靜的臉,忽然想起了昨晚,想起了他是如何三兩語,就將易中海煽動起來的滔天怒火,化解于無形。
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板,悄然升起。
她不能得罪林逸。
絕不能。
可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