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茶水早已涼透。
那輛黑色的吉普車卷起的塵土,也已在窗外塵埃落定。
王秀蓮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動。
她感覺自己像是剛打完一場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后背的冷汗現在才慢慢浸透了衣衫。
林逸拿起桌上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將那份《優化方案》的原稿仔細地收了回去。
動作不緊不慢,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不過是完成了一次尋常的工作匯報。
“你”
王秀蓮看著他,喉嚨有些發干,“你就不怕嗎?”
她問的不是李副主任,而是那封遞上去的《自查報告》。
那不是報告。
那是投名狀,也是一把懸在所有人頭頂的刀。
“怕?”
林逸笑了笑,將檔案袋的細繩系好,“主任,該怕的,不是我們。”
王秀蓮看著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忽然也笑了。
是啊。
該怕的,是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凈的人。
林逸這一手,看似是引火燒身,實則是將整個棋盤的水都攪渾了。
水渾了,那些想在岸上安安穩穩釣魚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劉科長”
王秀蓮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個人,不簡單。”
李副主任是匹夫之勇,不足為懼。
但那個從頭到尾都神色平和的劉科長,才是真正棘手的人物。
“他把兩份材料都帶走了。”
林逸淡淡地說道,“說明他看懂了。”
看懂了,卻沒表態。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