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那輛警用挎斗摩托車發動的轟鳴聲,像一把鈍刀,割斷了每個人緊繃的神經,又在胡同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那句“是易中海讓我干的”,卻像一聲驚雷,還在院子上空反復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死死地釘在前院那扇緊閉的屋門上。
那里,是權威的象征。
那里,也成了罪惡的源頭。
許大茂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他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病態的興奮。
他朝著那扇門,陰陽怪氣地喊了一聲。
“哎喲,一大爺!您屋里那聲響,是茶杯摔了,還是自個兒摔了啊?”
這話,尖酸,刻毒。
卻像一道命令,瞬間解除了院里所有人的禁錮。
二大爺劉海中黑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那雙總是半瞇著的眼睛里,閃爍著難以抑制的野心。
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在易中海和林逸的屋門之間,飛快地來回盤算。
墻倒,眾人推。
更何況,這面墻,是自己把自己推倒的。
就在這時,兩名公安去而復返。
他們沒有騎車,而是沉著臉,邁著沉穩的步子,重新走進了院子。
院子里剛剛升騰起的一絲嘈雜,瞬間又被壓了下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知道,真正的好戲,現在才要開場。
兩名公安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到了易中海的門前。
為首的公安抬起手,叩響了那扇門。
“咚,咚,咚。”
敲門聲,沉悶,威嚴。
屋里,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公安皺了皺眉,又加重了力道。
“開門!我們是派出所的!易中海,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聲音,在院子里回蕩。
屋里,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許大茂在一旁看得心癢難耐,忍不住又喊了一句:“一大爺!您倒是開門啊!不會是畏罪自盡了吧?”
為首的公安回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許大茂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
公安轉回頭,與同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他不再敲門,而是將手按在了門板上,用力一推。
門,從里面反鎖了。
“易中海!我警告你!馬上開門!不要抗拒調查!”
回答他的,依舊是令人心悸的沉默。
“撞開!”
為首的公安不再猶豫,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