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走了。
他走得那么干脆,留下一句冰冷的話,像一根無形的韁繩,套在了劉海中的脖子上。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許大茂抱著掃帚,靠在門框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二大爺劉海中一個人,僵在院子中央。
他手里捧著那個嶄新的硬殼筆記本,只覺得它比一塊燒紅的烙鐵還要燙手。
周圍的鄰居,像一群沉默的看客。
他們的目光,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在他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
“劉代表。”
許大茂陰陽怪氣地開口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院里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您這日志,還記不記了?”
劉海中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一轉身,死死地瞪著許大茂,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他要是再跟許大茂這個滾刀肉糾纏下去,丟人的只會是自己。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將筆記本往懷里一揣,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回了屋。
“砰!”
門,被他重重地關上。
許大茂的笑聲,再也憋不住了,在寂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屋里,劉海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二大媽端著一碗水走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他爸,你這是圖什么呀?”
“你懂個屁!”
劉海中一把搶過水碗,一飲而盡,卻絲毫澆不滅心頭的火。
他將懷里那個筆記本“啪”地一聲摔在桌上。
“他林逸,這是耍我!”
二大媽嘆了口氣:“那那咱不干了?把本子還給他?”
“還?”
劉海中眼睛一瞪,聲音陡然拔高,“憑什么還!這是他親手給我的!全院人都看著呢!”
他雖然受了辱,可這“代表”的權杖,他舍不得扔。
他猛地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那雙半瞇著的眼睛里,閃爍著不甘和算計。
許大茂是滾刀肉,不好惹。
那院里總有軟柿子吧?
一個念頭,像野草般在他心里瘋長。
他要立威。
必須馬上立威!
他要讓全院的人都看看,他劉海中,不是泥捏的!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