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的臉,瞬間白了。
她哪里見過這陣仗,嚇得眼圈都紅了。
“我我這就收起來!”
“站住!”
劉海中厲聲喝道。
他打開那個嶄新的筆記本,擰開鋼筆,動作夸張地,一筆一劃地記錄著。
“八月三十一日,上午九點四十五分。王嬸同志在窗臺違規晾曬物品,經本人嚴肅批評教育,其認錯態度良好,并承諾立即整改。”
寫完,他滿意地吹了吹筆尖的墨跡。
然后,他才抬起頭,看著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的王嬸,用一種寬宏大量的語氣說道。
“念在你認錯態度好,這次就不上報了。”
“下不為例。”
王嬸如蒙大赦,連聲道謝,慌里慌張地將那雙鞋收了回去,像收起了一件罪證。
劉海中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從他的腳底板,直沖上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又找回了那種當官的感覺。
他合上筆記本,那本在他眼里無比神圣的日志,此刻又多了一筆光輝的戰績。
他挺起胸膛,邁開步子,開始了自己作為“協調代表”的新一輪巡視。
他覺得,這權力的滋味,真香。
傍晚,林逸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院門。
院子里的空氣,比早上更加壓抑。
劉海中沒有出來。
許大茂靠在門框上,沖他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逸沒有理會。
他將車停好,正準備回屋。
一個身影,卻從角落里,快步走了過來。
是三大爺,閻埠貴。
他的臉上,堆著最謙卑、最恭敬的笑容,手里還捧著一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
“林干事,下班了?”
林逸點了點頭。
“有點事,想跟您匯報一下。”
閻埠貴壓低了聲音,眼神躲閃,像個告密者。
他將手里的報紙包遞了過來。
“這是我家老婆子剛烙的蔥油餅,您嘗嘗。”
林逸的目光,在他那張寫滿算計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他沒有接那個餅。
“三大爺,有事說事。”
閻埠貴尷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才從懷里,摸出了那個小小的,封面已經磨得發亮的筆記本。
他將本子翻開,指著上面那幾行螞蟻般大小的字跡,湊到林逸面前。
“林干事,您看。”
他的聲音,像蚊子哼哼。
“咱們院,現在有些人,拿著您給的規矩,當成了自己的令箭。”
“這不是在維護秩序。”
“這是在破壞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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