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比廁所的騷臭味,更令人作嘔的尷尬。
“看什么看!”
許大茂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他指著傻柱的鼻子,聲音尖利,“姓何的,這都是你干的好事!”
傻柱將手里的空碗往地上一摔,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許大茂,你少在這兒放屁!要不是你在那兒挑唆,我能把煤灰倒出來?”
兩人又習慣性地對罵起來,可那聲音,卻都透著一股外強中干的虛弱。
他們心里都清楚,真正的敵人,正關著門,在屋里喝茶看戲。
而他們,是戲臺上那兩個,不得不搭伙唱戲的小丑。
二大爺劉海中,失魂落魄地撿起地上那本“工作日志”,默默地回了屋。
他知道,他這個“劉代表”,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院子里其他鄰居,則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看著。
他們想看看,這兩位新上任的“治安調解員”,如何解決他們自己制造的第一個案子。
“別吵了!”
許大茂忽然壓低了聲音,三角眼里閃爍著屈辱和不甘,“林逸那小子,就等著看咱們的笑話呢!”
傻柱的胸膛劇烈起伏,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許大茂。
“那你說怎么辦!”
“怎么辦?”
許大茂咬了咬牙,指著地上的污水和煤灰,“還能怎么辦!干活!”
他將目光投向那攤散發著惡臭的污水,臉上露出一絲嫌惡。
“你去通下水道。”
“憑什么!”
傻柱的脖子一梗,“你去!”
“我是文化人!”
許大茂挺起胸膛,“這種粗活,就該你這種廚子干!”
傻柱冷笑一聲,指著那堆黑色的煤灰。
“那這掃地的活兒,就該你這種放電影的文化人干了?”
兩人又僵持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逸那句“半個小時”,像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許大茂知道,再耗下去,倒霉的還是他們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行!”
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一人一半!”
他走到墻角,拿起那把他刷過廁所的掃帚,又從旁邊找來一個破簸箕,重重地扔在傻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