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指揮所里,宋明城的語氣強勢堅硬,甚至頗有幾分不近情面。
負責軍需物資的錢營長滿頭大汗一臉為難。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只要求前線的戰士能吃飽飯,能吃好飯,能打一場不餓肚子的戰斗。”
聽到宋明城的話,錢營長為難說道:“首長,吃飽飯這一點我能保障,可吃好飯……”
他頓了頓說道:“物資供應線被切斷,什么時候能修復尚未可知,不瞞您說,從今天開始,我已經縮減了后勤開支。”
“除了一線戰士的按需按量供應伙食之外,其他部門一律砍掉三分之一的量,今天早上,我只吃了一個饅頭。”
錢營長足足有一米八幾,長得五大三粗,從前宋明城見過錢營長吃飯,那飯量,一頓能吃四五個大饅頭。
一個饅頭,不夠他塞牙縫。
宋明城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
可前線戰士的伙食質量急劇下降,甚至連一點葷腥都沒有,他能不心疼他的兵嗎?錢營長受的這點壓力叫事兒嗎?
“你去打獵也好,你去搶敵軍的物資也好,我不在乎過程,我只要求我的兵能頓頓吃得飽吃得有營養。”
說到這里,宋明城放軟了語氣。
“仗打到這種地步,沒人敢保證能活著回來,錢營長,難道你希望咱們的弟兄當個餓死鬼嗎?”
這話戳中了錢營長心中最軟弱的地方。
他一哽,再也無法反駁宋明城的話,也再也找不到任何推諉的借口。
就像首長說的,哪怕是去打獵,哪怕是去搶敵人的物資,他也得讓他的兄弟吃飽喝足上戰場!
錢營長帶著悲壯的心情轉身往外走,剛準備出門,虛掩的門猛然被推開,他猝不及防,被門板撞到鼻子。
“嗷,誰踏馬……戰津?”
到嘴邊的臟話被咽回去,錢營長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哼哧開口。
“慌慌張張干什么?”
宋戰津忙不迭站直身體敬了個軍禮。
“對不起,錢營長。”
錢營長瞪他一眼,擺手說道:“下次注意點,記住了,進門先打報告,別冒冒失失打擾首長辦公。”
說完錢營長就要走,卻被宋戰津拉住。
“別走啊,錢營長,我就是來找你的。”
錢營長眉頭緊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找他?找他干什么?要糧食?他現在一窮二白,只有爛命一條。
“宋戰津,你找錢營長干什么?”
宋明城從辦公桌后面繞出來,看到兒子敞開的衣領,還有若因若無的紅印,眉頭微微皺起來。
“把你扣子扣好!這里是前線部隊,不是你家的客廳。”
宋戰津不太服氣,嘟囔道:“你扣子不也沒扣好嘛……好好好,我聽首長的命令,立刻馬上扣好口子!”
他低頭準備扣扣子,這才看到那枚牙印,忍不住偷偷看了親爹一眼。
哎呀,糟糕,這是媳婦兒留下的“愛之印記”,他一時忘了藏好,被親爹給發現了。
宋明城無語瞪了兒子一眼,抬手做出扇他耳光的動作,最終還是忍住了。
“自己不要臉就算了,別丟了君君的臉。”
半晌,他低聲罵道。
宋戰津裝作沒聽到,他這趟來,是找錢營長有大事“匯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