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了。
乙醚的副作用有點大,讓她覺得頭很疼,心率很快,甚至嘴巴里有股淡淡的金屬味,惡心反胃極其難受。
她嘗試著想要動一動酸痛的身體,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四肢被綁在行軍床上,她像是一頭待宰的豬,就這樣四平八穩躺著,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沒用。
片刻,林菀君被迫放棄了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不知道該用什么語來問候宋戰津這個王八蛋。
行,男人狠起來果然沒女人什么事。
連自己的親老婆都敢用乙醚放倒,甚至還綁得這么結結實實。
“哎,林醫生,你醒了!”
有人掀開門簾進來,看到掙扎的林菀君,臉上露出喜色。
林菀君扭頭望去,是她救治過的傷員,前幾日才重返前線。
昨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在樹林里開口說話的,就是這貨。
“你是懂恩將仇報的。”
林菀君忍不住開口諷刺,冷笑說道:“我救你性命,盡心盡力給你治傷康復,結果你一出院,小臉一繃就開始收拾我。”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戰士被罵得不敢抬頭,只是一個勁兒說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么用?趕緊把我解開!”
林菀君怒聲吼道。
她不知道現在上山還能不能來得及,可哪怕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會放棄的。
小戰士不為所動,只是站在門口像是復讀機似的,一直說“對不起”。
“我不怪你,剛才是我態度不太好,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林菀君又改變了策略,放軟語氣看著小戰士。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你不懂其中的事兒,小同志,你松開我,我保證不告訴宋戰津。”
小戰士終于抬起了頭。
他恍然無措看著林菀君的眼睛,差點就點頭答應了。
可最終,他想起宋連長的話。
“你們要是真為她好,你們要是真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就聽我的話,不要給她松綁,不要讓她去冒險。”
小戰士后退了幾步。
“不行!林醫生,我不能給你松綁,我……我不能讓你有危險。”
生怕林菀君再逼迫他什么,小戰士逃也似的離開了。
房間里重新恢復了平靜,林菀君很無語,很生氣。
她開始大喊救命,試圖引來同事們的注意,讓他們幫她解開這該死的繩索。
同事確實來了,而且來了不止一個人。
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安慰她,勸阻她,唯獨沒人提解繩子的事兒。
“我要上廁所!”
有女護士拿來病人使用的便盆,很是貼心溫柔地幫林菀君解決生理大事。
“我餓了,要吃飯。”
屈四妹送來香噴噴的雞蛋掛面,一口一口給她喂進嘴里。
“我腿麻了,想活動活動行不行?”
不行,兩個人給她捶腿捏胳膊,哪里酸痛捏哪里。
她提什么要求都行,唯獨不能解繩子……
顯然,有人提前給他們打了招呼。
一直折騰到傍晚,林菀君終于累了,終于認命了。
她氣喘吁吁躺在床上,連動也不想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