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香原本打算退而求其次,打著給林鳳芝照顧孩子的名義先住進來。
只要住進來,她就有辦法狂吸林鳳芝兩口子的血,對,還要吸這兩個賠錢外孫的血。
將這兩個小東西養大,從小耳提面命教他們孝順舅舅,將來這倆賠錢貨還不是耀祖的搖錢樹?
賠錢貨再結婚,他們的丈夫和妻子也成為耀祖的奴隸……
可現在,出師未捷身先死。
林鳳芝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好糊弄的蠢貨了,她精明得像是狐貍,未等她張口要錢,自己先獅子大張口。
又是要糧票本,又是要肉票油票,還要一個月上交五塊錢伙食費?
敢情不是她吸林鳳芝的血,是林鳳芝倒打一耙要吸她的血?
豈有此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林國乾滿臉怒氣,抬手就要抽林鳳芝的臉。
賤貨,敢打他們家的主意?真以為自己嫁了人有男人撐腰,就能這么和父母說話了?
“咳咳!”
林菀君咳嗽兩聲,宋戰津便接收到妻子的信號,往前邁了兩步。
林耀祖一看宋戰津動彈了,嚇得抱頭鼠竄,顯然是被揍多之后出現的條件反射,很好。
“你干啥!有話好好說。”
白桂香阻止丈夫,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
今非昔比了,教訓這兩個賠錢貨不能光靠拳頭和棍子了。
且不說打不服,他們也打不贏啊。
就當彭金潤是個廢物吧,只宋戰津一人,分分鐘能把全家揍成發面饅頭……
“哪有這么教育孩子的,你這人真是的,孩子一時鬼迷心竅,咱們當長輩的不能著急,慢慢開解才行。”
白桂香捶了捶自己的腿,看著桌上的菜,笑嘻嘻望向林鳳芝和林菀君。
“你看,咱們有話坐下說唄,正好是吃飯的點兒,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飯喝喝酒,天大的矛盾也該解開了。”
“來,孩子他爸,你是這屋里最有分量的長輩,你坐首位,第一杯酒肯定是你的。”
給丈夫使眼色,白桂香笑呵呵繞過林菀君,就要把林國乾安置在飯桌前。
那酒可貴了,丈夫每次經過供銷社都忍不住咽口水,到最后只能買最便宜的燒刀子,喝得燒心撓肺。
今兒個這瓶酒就是丈夫和耀祖的。
林國乾接收到妻子的暗示,扭臉就要落座,只見林菀君一腳踹了凳子,猝不及防的林國乾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摔得直“哎喲”。
“哎喲,我的腰被摔骨折了,哎喲,我不行了!”
他躺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白桂香也哭得如喪考妣,趴在丈夫身上哭得死去活來。
“讓他們哭,咱們吃咱們的飯,再不吃,飯菜要涼了。”
林菀君冷笑,將桌子往邊上挪了挪,示意宋戰津與林鳳芝兩口子都落座。
不在乎林國乾的哀嚎,不在乎白桂香的哭嚎,連耀祖在一旁咽口水的聲音,也無法打擾他們吃飯的雅興。
“嗯,姐,你這雞塊燒得真不錯,里面放什么料了!”
林菀君夾了塊雞腿肉,故意當著林耀祖的面咬了一大口。
“不愧是自己養了一年的雞,肉真肥真緊實啊,好吃。”
林鳳芝又挑了個雞翅放在林菀君盤子里,笑著說道:“里面放了你姐夫在山上采的草藥,又能提香又能去腥,一會兒你回去時帶著點。”
“你婆婆身體不好,咱們自家養的老母雞最能補身體了,你也帶兩只回去,用黃芪燉湯,那叫一個大補。”
林菀君笑嘻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