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君抬起頭來環顧四周,坦然接受著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我們都是醫學生,我們應該比普羅大眾更能坦然面對兩性關系,這沒什么好羞恥的。”
“比起窺探別人的隱私,我認為最該關注的,是那些肆無忌憚的霸凌者與被霸凌卻求救無門的受害者。”
“就如校長所,學校是最后的凈土,任何人都不許染指!”
林菀君的語調鏗鏘有力,讓圍觀的人紛紛拍手叫好。
付佩佩的行事作風不是什么秘密,在場不少人都聽說過這位有副校長撐腰的大小姐有多么跋扈驕縱。
可都是學生,誰敢公然與她為敵呢?
之前不是沒有過正義使者,是一名碰到付佩佩欺凌同學的男生。
他路見不平發誓要為受害者討個公道,可到最后,被扣上違反校紀的帽子,被迫退學黯然離場。
誰在背后操縱?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飽受欺辱的崔瑤聽著林菀君的話,眼眶有淚水滾滾落下。
她想起自己當初考上大學的喜悅和激動,想起父親扛著麻袋送她上學那天的場景,那是父親的脊梁骨挺到最直的時刻。
她想學醫,她想畢業后回到家鄉,給那些飽受病痛卻看不起病的鄉親們治病,讓他們能擺脫疾病的困擾。
可付佩佩盯上了她,就因為她的名字。
“瑤”是父親請村里最有文化的教書先生取的,先生說“瑤”是美玉,是美好而珍貴的寓意。
父母只有她這么一個寶貝女兒,雖然貧窮,卻給了她最無瑕的愛,她是他們的寶貝,是他們的驕傲。
付佩佩卻叫她“窯姐兒”,帶著滿滿惡意問她是不是出來賣的?還說如果她想賣,她可以給她拉客人。
起初她反抗過,她辯解她的名字不是窯洞那個窯,可付佩佩根本不聽的,甚至讓人打她耳光,逼她改名。
崔瑤想要上報給學校,可同學攔住了她。
“你傻啊,你不知道付佩佩的姑姑是誰嗎?你上報給學校,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就忍一忍,上大學不容易吶。”
她真的害怕被開除,她怕父母失望難過,于是就忍啊忍,忍到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直到此刻,林菀君像是劈開烏云的神明,讓她感受到陽光的溫暖與明亮。
崔瑤心中的恨噴薄而出。
她哭喊著,尖叫著,撲上去撕扯著付佩佩的頭發,發了瘋似的抽對方耳光,一邊打,一邊喊。
“我是斜玉旁的瑤,不是窯姐兒的窯,付佩佩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來上學的,不是出來賣的!”
……
付佩佩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崔瑤竟有如此大的力氣。
她當然不知道,一個人在憤怒之中會迸發多么磅礴可怕的力量。
現場竟無一人拖架,任由崔瑤騎在付佩佩身上左右開弓,狠狠打著她。
直到付春枝趕來。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付春枝伸手就要抓崔瑤的頭發,帶著滿滿的惡意。
林菀君上前抓住付春枝的手,直視著對方。
“您這是要拖架,還是要幫付佩佩一起打架?”
這個問題讓付春枝一愣,忙不迭縮回自己的手。
她看到付佩佩被欺負,當然是想幫忙一起收拾這個無法無天的學生了。
可她現在的身份不光是付佩佩的姑姑,還是學校教職工,一旦對崔瑤動手,興致就全變了。
一時之間,付春枝竟不敢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