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丈開口想要回答,然而卻因為激動說不出話,這是村里的宿老,平時有什么大事都由他開口。
可他這次說不出話,渾身顫抖的打著擺子,幾個婦人由于心里焦急,所以顧不得上下尊卑的規矩,搶著開口回答道:“是是是,好漢,好漢,我們這里正是王家村。”
沒人責怪幾個婦人搶先回答,因為村里人全都盼著這一次的鹽。
只見夜色之中,一個少年翻身下馬,大步走了過來,似乎在盤點人數。
很快,這少年回頭吩咐道:“六十二人,意味著六十二家,你們速速騎馬回趕,讓鹽隊出一輛牛車過來。”
這少年吩咐之后,轉頭看向村民們,聲音清朗問道:“一車鹽,八百斤,每家至少能分到10多斤,夠不夠你們村子吃用?”
我的老天,每家十多斤?
百姓們只覺胸口砰砰狂跳,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夠了,夠了,太夠了!”仍是那幾個婦人開口,語氣帶著難以壓抑的激動,滿是感激道:“多謝好漢,多謝好漢。”
那少年似乎有些靦腆,語氣稍微變的羞赧,低聲道:“我可不是好漢,我只是個護送鹽隊的兵。你們如果真要感謝,那就感謝一位楊相公吧。”
楊相公?
百姓們并不知道楊相公是誰,但不妨礙他們立馬記住這個名字。
便在他們滿懷感激的時候,一個騎兵已經飛速的離開,過不多久之后,遠處隱隱出現一輛牛車。
那車不算快也不算慢,附近有十多個騎兵護送,夜色之中竟然敢打燈籠,似乎根本不害怕查殺私鹽。
很快,鹽車到了村口!
百姓們急不可耐的擁上前。
然而就在這時,那少年再次開口,語氣溫和道:“不用急,每家都能買到,另外我跟大家說個事,是關于以后吃鹽的事。”
“你們應該明白,你們這里是鹽地,只要豁出去膽子,其實家家不缺鹽。”
“而我們呢,恰恰是一群亡命之徒。”
“我們的首領準備在這里販鹽,也就是從你們這里運鹽往外地賣。”
“至于鹽從哪里來,其實就是讓你們家家戶戶偷偷煮鹽,嗯,按照我們首領的說法,你們屬于我們暗地里的雇工。”
少年說到這里,故意笑了一笑,問道:“聽明白嗎?給我們當雇工!以后你們偷偷的煮鹽,悄悄的交給我們鹽隊去賣……”
“別急著反對,也別急著訴說你們這里查殺有多狠。”
“我們這群亡命之徒既然敢干這個事,那么就有干這個事的膽量和底氣。”
“我知道,你們無法靠近海邊去偷海水,因為只要偷偷靠近,就會被巡查的軍卒砍殺。”
“但是,那是以前……”
“以后,不會這樣!”
“只要你們成為我們的雇工,那么就屬于我們楊氏的工人,我們有責任保護你們安全,護著你們到海邊去偷海水。”
少年語氣悠閑的介紹,讓村民們全都目瞪口呆。
足足好半會兒過去,一個漢子忍不住開口,滿臉擔憂的道:“可是,可是,去偷海水會遇到兵卒。這位少年好漢你可能不知道,海邊到處都是巡查的小隊……”
那少年淡淡一笑,猛然拔出腰間的刀,語氣仍舊悠然,卻有一股煞氣,微笑道:“遇到巡查小隊,當場殺了便是。”
“那如果是大隊人馬呢?”那個漢子忍不住再問。
少年再次淡淡一笑,目光閃爍著森然,道:“兩千人之下的大隊,我們遇見之后照樣殺。”
嘩!
百姓們嘩然!
滿臉不可思議!
兩千人的大隊,那情況不可能出現在海邊,縣里要巡查很長的海岸線,每一片地域頂多只有一個百人隊。
百人隊,大概尋常的是兩里海岸,而這些好漢連兩千人都敢干,如果對上百人巡查的隊伍豈不隨意砍殺。
也就意味著,他們有能力保證兩里海岸偷取海水。
砰砰!
砰砰!
幾乎所有百姓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正在瘋狂的跳。
怎么辦?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