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笑不置可否,神色極為平淡:“說吧,南云讓你帶來了什么好處。”
秦檜果然不再鬼鬼祟祟,而是滿臉嚴肅認真的表情:“首先,第一份好處按說應該是一道追封的圣旨,明明陛下已經允可,偏偏卻被武先生阻止,那老東西極力向陛下勸諫,說什么封您為王有可能中計,因此,那份圣旨在秦某剛啟程不久又被追了回去。”
楊一笑微微吐出一口氣,神色之中透著欽佩之色:“武先生果然不愧是高人,恐怕他比你更堅信我是詐死,所以太才會極力阻攔封王之事,這是為了防止我楊氏變成南云的王爵勢力!”
說著一停,繼續開口:“自古以來,名與器不可輕易予人。很好,我對南云的第一個謀劃被他破掉了。”
秦檜有些意外,下意識開口道:“國公爺,您真在乎南云的一個郡王爵位啊?其實以您的智慧應該能看出來,即便封您為王也不過是個虛爵而已。”
楊一笑看他一眼,淡淡道:“虛虛與實實,關鍵看實力,雖然南云給我的是一個虛爵,但是落在我手里就是實在的王爵,原因很簡單,我麾下有十數萬大軍。”
秦檜何等聰敏,瞬間醒悟深意,不由點頭道:“秦某懂了,這個王爵之名很有用,哪怕是虛的,但能變實的……”
“比如您接受金國的封賜,成為他們的南院大王,這個王位其實也是虛的,但因為您麾下有大軍所以就是實的,金國原本由九大勢力組成,您成為南院大王之后就是第十個大勢力。”
“既然成為了他們那邊的第十個大勢力,那么就能夠名正順的參與刮分利益。或者不是刮分,而是伸手去拿,但不管如何,首先要有個名分才具備資格,否則的話,屬于名不正不順的硬打。”
“同樣的道理,在南云這邊也一樣,一旦您被封為王爵,您也是王爵級的勢力。”
秦檜說到這里,忍不住罵了一聲:“武老頭真是該死,壞了您的一番謀劃。”
楊一笑卻擺了擺手:“各為其主,他沒有錯。”
秦檜立馬舔狗一句:“秦某現在替您辦事,所以罵他該死也沒有錯。”
楊一笑瞪他一眼,隨意語帶示意:“既然封王的謀劃已經落空,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義,說說后面的吧,那邊總不可能把所有安撫都讓武老頭追回去。”
秦檜大點其頭,瞬息開口稟告:“您猜的沒錯,不可能全都追回去,畢竟滿朝上下都在膽戰心驚,生怕楊氏大軍盯上朝廷方向,所以,所謂的安撫給的極為豐厚。”
“追封沒有了,但是多加錢!”
“總數是五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白銀,同時還有銅錢一百萬貫,以及當今陛下的親筆手書一封。”
“您沒聽錯,不是圣旨,而是皇帝的親筆手書,并且皇帝還囑咐我必須在吊唁之時焚化。”
楊一笑有些好奇:“親筆手書?寫的什么?”
秦檜臉色有些尷尬:“您這話問的,秦某哪能知道,我縱然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私拆您二位這種級別的通信。”
楊一笑點了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猛然仰天大笑。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這封書信應該只有一句話……”
“甚至,僅僅八個字!”
“從此之后,債務兩清!”
“哈哈哈哈,趙構啊趙構,怪不得專門給了一百萬貫銅錢,原來這家伙一直惦記著那筆債……”
“他如果不提的話,我差點給忘了!”
楊一笑放聲大笑,在幽靜深夜中傳出很遠,頓時門口有急速腳步響起,崔寒山拎著大刀走進靈堂,結果老崔進門只看了一眼之后,立馬就收回兵器重新隱入夜色之中。
秦檜突然感覺汗毛倒立,目瞪口呆道:“原來門口一直守著人,隨時可以拿刀砍了我。”
此時楊一笑像是笑夠了,沖著他安撫般的擺擺手:“放心,暫時不會砍你,只要你足夠老實,老崔從來不會胡亂砍人。”
秦檜擦了一把冷汗,連忙道:“國公爺放心,微臣一向是個老實人。”
這廝明明心悸,但卻耐不住好奇,小聲問道:“債務兩清是怎么回事,陛下為什么說債務兩清,國公爺,莫非陛下欠過您的債務不成?”
可惜楊一笑并未滿足他的好奇心,反而目光深邃的看向外面夜色,悠悠道:“債務兩清?哪有可能?光是那利滾利的利息,就足夠他一輩子還不完……”
兩清?
繼續欠著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