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讓我去死,父皇,父皇,你撞柱子啊!”
小女孩還在拼命的嘶喊……
眼中有滾滾的淚水洶涌……
老太監長嘆一聲,沒有帶著她入席,大殿門口涌上來狼族甲士,再次把小女孩強行控制。
所有人都聽到小女孩的悲切哭聲,那是一種絕望到了極點的絕望。
她想讓父皇去撞柱自盡,她愿意陪著父皇一起自盡,然而,被強行控制的她連這人生中最后的愿望都無法達成。
“唉!”
有大唐使節愧疚長嘆,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門口。
有的則是憤怒端起酒杯,惡狠狠的把酒水灌進嘴里,然后,惡狠狠的吐出酒氣。
最讓大唐使節感覺憤怒的,反而不是小女孩也要牽羊禮,而是他們親眼目睹到,那位云朝帝王竟然撿起來羊皮……
連一個小女孩都能為了尊嚴去撞柱自盡,作為父親的帝王竟然沒骨氣保住自己的尊嚴。
他撿了!
他彎腰撿了!
“哈哈哈哈……”
大殿上爆起狂笑之聲,完顏z在狂笑中坐回龍椅,猛然他手臂一揮,笑聲收住臉色威嚴,斷喝道:“脫掉衣服,披上羊皮!”
在無數人的目光下,云欽宗仿佛已經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自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大殿門口之處,響起哭聲一片,那全是曾經云朝的皇族女眷,這一刻紛紛捂著眼睛放聲悲嚎。她們的陛下脫光衣服要當人羊,等會她們也都要被扒光衣服當人羊。
唯有那個小女孩,這時反而不再落淚。
她眼神已經空洞,失去了活泛色彩,只不過口中卻喃喃有聲,也不知是在對何人說著什么:“母后,母后,柔嘉好羨慕您啊……”
“你被送去了楊氏,不用接受這種屈辱。”
“女兒卻注定失貞,被人像羊一樣牽著。”
“母后,母后,您能聽到么,您在那邊能聽到么?”
“柔嘉好羨慕您啊!”
“母后,柔嘉的心死了,以后的日子,祝您幸福長久,請恕女兒不孝,我注定要不活了。”
“母后啊,我想家,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突然小女孩聲音變高,目光從大殿直視殿內,聲音凄厲道:“大唐皇族嫡長子,你聽著,你聽著,我乃云朝柔嘉公主,我今向你哀求一事。”
“求你看在情分之上,在日后將我尸骸收殮,燒成灰,裝進罐。”
“把我抱回中原,把我送回母親身邊。”
“大唐皇族嫡長子,我柔嘉求你了,我七歲便沒再享受母愛,已經有六年不曾見過母親。”
“我求你,讓我回家……”
“母親在的地方,才是我柔嘉的家!”
小女孩嘶吼著,目光看向已經披上羊皮的云欽宗,突然瘋了一般狂笑,笑聲如同夜梟駭人:“至于他,他不是,哈哈哈哈,他不是我的父皇啊。我柔嘉堂堂云朝公主,我沒有這種斷了脊梁的爹。”
“哈哈哈哈!”
狂笑之聲,令人不忍聽聞,因為聽了便要落淚,勾動心中最柔軟的不忍。
小虎頭在拼命掙扎,然而卻被老太監死死摁住,老太監語氣傷感,不斷的安撫勸阻:“小主子,小主子,沒辦法的,沒辦法的。”
“你只能答應她的請求,事后收殮她的骸骨回去,但是現在,你不能攔。”
所有大唐使節都明白,老太監為什么會說現在不能攔,因為完顏z已經放話,如果阻攔便是宣布開戰。
……
“哈哈哈哈!”
完顏z再次大笑,手臂沖著大殿一揮:“來人,牽羊,請大唐朋友觀賞,吾草原狼族第一大禮。”
一個狼族女人出現,拿著一根繩索晃了晃,猛然套在云欽宗的脖子上,然后拽著云欽宗開始繞圈行走。
與此同時,金國禮部有人大聲高呼:“狼族婦孺,牽羊行走,所牽之羊,乃中原帝王。”
“哈哈哈哈,我們狼族的女人就能牽著中原的帝王當羊啊!”
完顏z今晚故意每次都是大聲的狂笑,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像他這種人物不可能如此輕浮。
突然,大唐副使王文才起身,聲音決然,語氣森然:“外臣要提醒金國陛下一句,吾等已經忍下了牽羊之禮,但是對于金國陛下剛才所,外臣卻必須讓主要收回辭。”
“你們牽的不是中原帝王。”
“你們牽的只是云朝帝王。”
“關于這句說辭,沒有任何退讓可能,如果金國陛下還是用宣戰作威脅的話,那么,我大唐接著。”
憋屈了一晚上的大唐使臣,終于發出了絕不退讓的呼聲。
頓時,整座大殿的金國高層全都皺眉。
龍椅之上,完顏z眼神冷厲,似乎想要再次采用暴怒的手段,但他的目光深處卻閃爍著顧慮。
足足半晌之后,他緩緩吐氣開口:“朕,收回剛才說的話,用詞不當,合該收回。大唐使臣提議無錯,我們牽的只是云朝帝王。”
王副使拱了拱手,重新坐回了席位。
坐回去之后,嘆息了一聲,目光看向大門口,帶著濃濃的歉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