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雙方都知道戰爭不可能再繼續。
趙構知道楊一笑不會再打下去,楊一笑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繼續打,換句話說,他這一次仍舊不能把趙構怎么樣?
這就仿佛又回到數年之前!
雙方第一次見面交鋒的再次重演!
彼此都有顧忌,彼此也都有底氣。
趙構的顧忌是擔心楊一笑真會豁出去繼續打他,而楊一笑的顧忌則是擔心趙構會豁出去雄起一次,一旦南云這邊選擇全境抵抗,那么大唐抽不出任何精力去賑災。
用民間一句俗語形容,屬于‘麻桿打狼兩頭怕’!
總之,雙方各有籌碼。
同時,各自又有著擔憂。
所以,這次又像是當初那次一樣,都想爭個上風,都想讓另一方退讓。
但這種情況很容導致談不攏,一旦談不攏很容易陷入僵持。
然而,談判終究要有一方低頭。
否則的話,彼此都沒有臺階可以繼續……
幸好,帝王這個層面的裝腔作勢都是給臣子看的!
當帝王讓臣子們感覺帝王很硬這個意圖達成之后,剩下的就是帝王之間私底下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交涉。
只見趙構明明臉色還是故作陰沉,但是聲音卻壓低下來緩緩的開口,輕聲道:“差不多就行了,朕不想跟你鬧!”
“你說個數,我還個數……”
“今次你我兩國之間的談判,就以咱們兩人的交涉罷休,如何?”
……
面對趙構的主動示弱,楊一笑也不再堅持強橫。
他同樣語氣軟化下來,同樣也壓低聲音開口,輕聲道:“我要的數量不多,二十個州域足矣,只不過,必須是米糧產地豐饒的地方。”
趙構緩緩吸了一口氣,臉上明顯帶著肉痛不舍之色,道:“在你現身之前,朕已有所表態,南云將拿出二十個州土,以井口和瓜州為中間線,這二十州域交于大唐掌管,從此米糧稅收歸朕的女兒所拿……”
楊一笑微微一愣,愕然道:“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何米糧稅收歸你女兒所拿?”
然而趙構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繼續開口道:“這二十個州域不但物產豐饒,而且河流溝渠交織如網,你我都知道,此乃灌溉不缺之佳地也!”
說著一停,臉上又顯出肉疼不舍之色,緩緩道:“尤其是最南邊的三個州,一年可以耕作稻米兩次,你肯定一聽就懂,這是何等寶貴的糧倉。”
楊一笑被他的說辭吸引關注點,忍不住點頭道:“水利溝渠,魚米之鄉,確實啊,你這邊的地盤都是魚米之鄉。”
趙構立馬開口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以這二十個州域作為結束,你大唐撤兵,朕這邊歡送。”
楊一笑下意識想要點頭答應,然而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
很快他腦中一閃,又想起趙構剛才的那句話,于是再次追問道:“撤兵可以,結束也行,但是你得說清楚,為什么這二十州域的米糧稅收歸你女兒?”
趙構這次沒再躲避這個話題,而是似笑非笑的深深看了楊一學一眼,問道:“你應該能明白,朕要個臉面,對不對?”
“尤其是這次朕并沒有陷入無路可走的境地!”
“你大唐也沒有達到能夠輕松滅掉南云的力量!”
“之所以朕愿意認輸認賠,無非是不想鋌而走險,硬拖著你的大唐死,朕的南云也會死,對不對?”
“真要這樣的話,便宜被別家撿去了,南邊的南漢,西邊的后周,還有那幾大王爵,哪個不想摘果子?”
“最主要北方狼族,金國可是最希望咱倆家死!”
“朕之所以對你退讓,就是不想讓他們撿便宜,否則的話,你真以為朕一點血性都沒有么?”
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因此楊一笑贊同的點了點頭。
趙構頗為欣慰,于是繼續開口:“既然朕是因為主動退讓才賠償,那么你就不能讓朕太過丟臉,對不對?”
“賠償可以給你,二十個州域也能讓你吞下,只不過,朕得留點臉!”
“簡而之,這份賠償不能讓外人看出來是賠償,得走個遮掩的章程,得有個應付的說辭。”
……
楊一笑再次點了點頭,對于趙構的說辭并無反感。
他微微沉吟問道:“你想用什么遮掩的章程?”
嘿嘿!
只見趙構低聲而笑,臉上有種占便宜的意思,道:“自古以來,嫁女添妝,民間窮苦百姓在閨女出嫁的時候尚且要給嫁妝,朕這個云朝皇帝豈能讓自己的公主太寒酸,對不對?”
楊一笑一聽就懂,點頭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嫁個公主過來,順帶著,那二十州域算是嫁妝。”
趙構也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朕的遮掩。”
楊一笑躊躇一下,不由自主撓撓額頭,犯愁道:“可是虎兒年紀尚幼,我暫時并無給他成親的打算……”
說著一停,繼續又道:“最關鍵的是,我對虎兒的親事沒有發權,太上皇老爺子早就說過,這孩子的親事得老爺子拍板。”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愿意配合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閨女的年齡似乎都大了一點吧……”
“據我所知最小的一個已經十六歲,這恐怕不太適合給我兒子當媳婦!”
“咦?你這是啥眼神?”
“為什么我感覺你笑的樣子像是要占我一個大便宜?”
“臥槽……”
“臥槽,臥槽!”
“我明白了,你你你你……”
“原來你竟然打算當我的岳父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