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濃密的睫毛顫顫低垂,遮住瞳眸里的暗色,冷淡的望著一旁地上四肢微微抽搐的貍藍。
還沒人注意到她那張丑陋染血的臉,在漸漸漲成豬肝色。
她應該快死了。
不是每種杜鵑花都有毒,但是黃杜鵑花有毒,會讓人眩暈、呼吸困難。
過去,別說故意殺人連打人都僅是想想,罵人也不會臟話,罵不過人家。
上學被順走筆、坐地鐵被搶座、訂外賣被偷、直播被黑粉懟,很多僅是心里罵罵幾句。
可此時此刻,身處這個野蠻無法的世界。
她的“三觀”在慢慢崩塌,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全都在被這世界顛覆。
死亡似乎是愚者應付的代價。
她一手撐著地面坐起身,嗓音清淺語氣卻篤定,刻意帶著挑釁的意味,
“良藥苦口利于病,善逆耳利于行,狐月月是聽我的話來煮藥,我很確定魚腥草可以治療熱病。
但我要提醒你,云春,你婆婆給你安排的熒光草,十有八九會讓你沒了崽崽,巫祝也未必比我懂得多,不信就試。”
說著,她跨出墨麟蛇軀的包圍圈,卻被墨麟用細細的尾巴尖尖裹住纖腰。
墨麟天性桀驁陰冷的蛇瞳里含了溫馴的光,抬著蛇下巴看她,
“你扭了,不能走路。”
沈瑤抬頭,烏黑的睫毛濕潤,眼角還綴著淚光,可那雙清媚的眼睛里不見痛色,又大又黑的眼珠明亮,搖了搖頭說道,
“剛剛是摔倒了,我現在不覺得疼了。”
墨麟難得被沈瑤不排斥的溫柔以待,在這剎那發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