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福聽聞消息趕回來,衛泰安躺在床上已經昏迷半個月了。
衛福精神照顧衛泰安,最終人是醒了,記憶卻缺失了,不記得自己為何從山上摔下來。
偶爾還會犯糊涂,病發時連衛福都不認識。
“窸窸窣窣……”
安靜的庭院不知從何處倏地傳來窸窣聲。
鎮長兒子停下,用力抓著妻子的手,緊張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出聲源。
今厭問他:“找什么?”
鎮長兒子用力吞咽,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你……沒聽見什么聲音?”
“沒有。”
聽見了說沒聽見的今厭依舊是那散漫悠閑模樣,鎮長兒子哪里分得出她有沒有說謊。
四周安靜,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也沒出現,仿佛真的只是他的錯覺。
“繼續說。”
郭三爺爺說到關鍵就變身了。
不知道周家會不會……
今厭覺得不會。
至少鎮長不會。
畢竟馬上到來的歸靈日,應該需要鎮長主持大局。
鎮長從悲傷中緩過來,攔住兒子,惡狠狠地瞪著今厭,“我來說。”
今厭眉梢向上揚了揚,未置可否。
鎮長便自顧自開了口。
衛泰安在衛福的精心照顧下,雖然記憶沒恢復,偶爾還會犯糊涂,但正常的時候,與他以往沒有區別,就連手藝都還是那么好。
衛福便負責起了接活的事。
不過念過書的衛福在小鎮上獨樹一幟,格外惹眼。
衛泰安生病無人撐腰,小鎮上那些曾被衛泰安教訓過的小混子又開始招惹她。
有一天,衛福被人攔住,有個小混子說漏嘴。
衛泰安受傷不是意外。
他是被人推下山的。
小混子意識到說錯話,不等衛福反應,帶著人就跑了。
一直以為是意外的衛福聽了這話,哪里坐得住,開始到處詢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鎮上確實不知道衛泰安是如何受的傷。
他被人發現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衛福自然打聽不出什么。
不過她打聽到那天說漏嘴的小混子,和郭家的郭繼業長年廝混在一起。
而郭繼業在她父親出事那天,帶著人上山去打了鳥。
“我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么,反正沒兩天郭家就派人去衛家下了聘禮,將衛福娶進了門。”
“窸窸窣窣——”
“嘩啦”
紙張被吹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鎮長耳中。
他身體開始顫抖,恐懼如荒草一般瘋長,纏上他的心臟,死死勒住。
他能感覺到有東西在盯著他。
不是面前坐著的這位,而是暗地里還有東西……
今厭指尖敲敲桌子,催促鎮長繼續。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鎮長咬咬牙繼續說。
“大概過了一年,某天早晨,渾身是血的衛福跑到街上。郭家的人追出來,說她與人通奸,被抓個正著。”
衛泰安聽見消息趕到時,郭家已經將衛福和那個奸夫沉塘。
衛泰安徒弟想要救人,卻被郭家人當場打個半死,帶回去后,不治身亡。
腦子本就沒好的衛泰安,接連死了女兒和徒弟,受了刺激,直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