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走到柴火堆邊,找了一個木墩坐下,“春成哥,我專門來找你的。”
楊春成面容驚訝,放下手里的斧頭,“我能幫上你什么忙?”
真不是他埋汰自己,他在家中讀書不行,干農活也不行,爹娘都嫌棄自己吃白飯,他哪里有本事幫得上隔房的堂妹?
春曉仔細分析過堂伯爺家的情況,伯爺有五兒一女,每房至少兩個兒子打底,勢要生出一個出色孫輩的意思。
這就造成,三支中伯爺家人丁最興旺,壞處也不會少,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一支一直緊巴過日子,要不是管理族內的族學,堂伯爺家飯都吃不飽。
至于江南嫡支為何不接濟西北旁支,第一嫡支回祖籍也沒發展起來,第二,自從分開算是分了宗,加上路途遙遠聯系并不多。
春曉想得多,也僅僅是幾個呼吸,對著疑惑的堂兄道:“你就說你想不想自己賺口糧?”
春成當然想的,半大小子也不想受白眼,他知道這個堂妹本事不小,可年紀才十二,“哥的確想賺銀錢,可真不是哥哥瞧不起你,你才多大就帶哥哥賺銀子?”
春曉湊近一些,“賺錢與年紀沒關系,我背靠爹爹的人脈就有這個底氣,你只說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我去找別的族兄。”
春成這才反應過來,悟延叔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心里雀躍起來,“別啊,咱倆的年紀近能聊得來,只要能賺到銀子,你讓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是真受夠不招待見的日子,上有大哥下有小弟,他在中間不上不下,年年遭白眼好東西得不到,現在堂妹愿意拉一把,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春曉笑瞇瞇的起身,“你等我消息。”
她沒去親叔爺家,等春成跟著他得了好處,自然有族兄靠過來。
楊家雖是農耕之家,這些年考中秀才的只有楊悟青,一大家子男嗣以前想上進沒機會,現在她來創造機會。
次日,春曉讓娘找些品行好的嬸子幫忙洗羊毛,家里人愿意干也給工錢。
西寧城的工錢,搬運工一日有三十文,洗羊毛是細活,春曉也給三十文一天。
齊氏和兩個兒媳婦很心動,劉氏是秀才娘子,加上能刺繡就沒湊上前。
春曉看在眼里,“伯母和兩個嫂子能幫我盯著誰偷懶,我也能更安心。”
齊氏一聽笑道:“行,我一定幫你看好,誰也別想糊弄你。”
下午李木匠將急用的木桶送過來,春曉就在屋子里調洗羊毛的鹽水,比例很重要,鹽分多了會傷到羊毛。
何生一共拉回來四車羊毛,庫房已經沒地方堆放,春曉覺得夠用就停止收羊毛。
第二日,何生三人幫著燒水倒水,齊氏帶著兩個兒媳婦,加上找來的四個嬸子洗羊毛。
春曉站在院子里都沒出下腳,田氏捂著口鼻,“這也太臭了些,幸好房子附近人家少,免了不少麻煩。”
春曉為每個人都準備了口罩,她自己更是戴了兩層,“目前羊毛少先用炭和沙土過濾污水,日后洗的羊毛多,我再想別的辦法處理污水。”
田氏不懂什么污水處理,眼睛盯著洗下來的油脂,“這些油脂才是你的目的,羊毛打算怎么處理?”
春曉沒打算利用羊毛做衣服,因為不是時候,一切都要等到兩年后,“羊毛賣給做毛毯的商戶,我這里的羊毛洗的好,商戶愿意高價收。”
連續洗羊毛三日,何生三人被楊老二派人接走,春曉拉來春成一起當挑水的勞力。
春成無語拿著扁擔,“你說的賺錢就是洗羊毛,讓我干苦力?”
他干農活都不行,堂妹哪里看出他能吃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