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去水溪閣,是真心實意地去寬慰你,怕你傷心。”
“她待你那般親厚,你怎么能……怎么能忍心對她下此毒手?!”
“本宮求求你,把解藥交出來吧!”
“只要你肯交出解藥救韞兒,本宮任你處置,絕無二話!”
莊貴妃這番話情真意切,悲憤交加。將一個愛女心切,甚至愿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女兒生機的母親形象,扮演得十分完美。
瞬間就將所有矛頭和嫌疑,釘死在了春貴人身上!
春貴人被莊貴妃這一連串的指控給砸懵了!
她瞪大了嫵媚的眼睛,腦子里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沒能完全理解,莊貴妃話里的意思。
什么下毒?什么解藥?
什么她對大公主下手?
春貴人下意識看向床榻上。
大公主面色如紙,唇色發紺,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的起伏,明顯是中毒極深的模樣。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冰冷徹骨的念頭,浮現在春貴人的腦海里——
難道……難道莊貴妃這個偽善的賤人,查知了她小產的真相,知道那根本是她陷害莊貴妃,而演的一出戲?
所以莊貴妃如今便用同樣的手段,甚至更狠毒的方式,借大公主中毒來報復她,要將她置于死地?
不……不對!
另一個更可怕的猜測,隨之浮現出來。
或者是皇貴妃?!
是不是她一石二鳥,既除了大公主,又能將謀害皇嗣的天大罪名扣在自己頭上,順便還能重創莊貴妃?
畢竟大公主是從水溪閣回來后出的事,自己脫不了干系!
這兩個念頭在春貴人的腦中交織、碰撞,讓她瞬間冷汗涔涔。
春貴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悲憤欲絕的莊貴妃,和看不出情緒的沈知念之間飛快掃過,最后落在南宮玄羽張帶著冰冷審視的臉上。
恐懼和被陷害的憤怒,讓春貴人的身體微微顫抖。
“不!不是嬪妾!”
春貴人連忙辯解道:“陛下明鑒!嬪妾沒有給大公主下毒,根本不知道什么毒藥和解藥!”
“大公主今日去水溪閣探望嬪妾,嬪妾感激還來不及,怎會害她?”
“這一定是陷害!是有人要陷害嬪妾!”
她急急地看向南宮玄羽,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信任,卻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莊貴妃聞,哭得更加悲切絕望:“陷害?”
“春貴人,事到如今,太醫已驗出韞兒中的是西域奇毒‘鳩羅散’!宮中除了你,還有誰能有這等毒物?”
“韞兒從你那里回來,便成了這般模樣,你還要狡辯嗎?!”
“本宮求求你,看在韞兒真心待你的份上,把解藥交出來吧!”
“你要本宮的命,本宮現在就可以給你!”
“鳩羅散”三個字,狠狠砸在春貴人的心上!
她只覺得百口莫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所有的辯解,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南宮玄羽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目光甚至沒有在春貴人身上多停留一秒,直接下令:“李常德!”
“奴才在!”
“帶人給朕徹底搜檢水溪閣,一寸地方都不許放過!”
帝王的命令不帶一絲感情,只有冰冷的肅殺:“尤其是西域來的物件,都給朕翻個底朝天!”
“是!”
李常德毫不遲疑,立刻帶人離開長春宮,直奔水溪閣的方向。
春貴人眼睜睜看著李常德離去,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
她雙腿一軟,竟直直跌坐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