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讓抬眸看著她。
商蕪無聲與他對視著,露出一抹笑意,又輕輕碰了碰他臉上的傷。
“這里疼嗎?”
商蕪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問。
陸讓眼神閃了下,不再那么陰郁。
他將商蕪的手拉下來,緊緊握住。
他雙手是冰涼的。
商蕪將他的手摁進掌心之中,緩緩地暖著。
“我去給你倒點熱水喝行嗎?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
她轉身想走,卻被陸讓拉回來。
商蕪猝不及防,跌坐在陸讓的腿上。
陸讓用盡全力將她緊緊抱住,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仿佛累得沒有辦法再自我支撐。
商蕪拍了拍他的背,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抱,
“你先松開我,我給你倒點水。”
陸讓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她,站起身,沉默著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沒事,這幾天我向律所請假了,公司那邊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應該沒有耽誤你的工作。”
他頭也不抬:“你回去吧,我明天會照常去上班的。”
商蕪沒有走,只是看著他。
她想要知道,陸讓這幾天為什么反常的躲在家里,把自己搞得這么虛弱疲憊,半死不活一樣。
“陸讓,不管在你眼里,我算不算是你的真心朋友,但最起碼我們是互相信任者的關系,對嗎?”
陸讓眉頭一皺,看她:“你想說什么?”
商蕪走過去:“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身邊有人能夠依靠,好過自己舔舐傷口。”
陸讓眉眼壓低,頓了下,左臉頰上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忽然笑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商蕪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陸讓輕飄飄撂下一句話:“只是跟家里人打了一架。”
“跟家里人打架?為什么?”
商蕪從小到大都跟家人關系很好,一時間難以想象,為什么會和家里人打起來。
“是他們反對你做什么事情嗎?又或者,他們聽說你在查我家的案子,怕有危險,不想讓你卷進去太深?”
商蕪的手緊了緊,最害怕這個結果。
她不想給陸讓帶來麻煩,但,她又需要陸讓的幫助。
“跟你沒太大的關系,是我想找人練練手,就和那個生我的男人打了一架,我受傷了,他也沒好到哪里去。”
陸讓扯了扯唇:“有很多人護著他,都沒用,總之,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商蕪緩緩抿唇,望著他沒有說話。
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陸讓側過臉看:“怎么,你覺得我很不可理喻,十惡不赦嗎?”
“沒有。”
商蕪毫不猶豫否認他的話:“我只是在想,你到底在家里受了什么樣的委屈才這樣,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她目光里,泛著淡淡擔憂。
陸讓愣了下,忽然心臟瘋跳,連帶著呼吸都不太順暢。
他盡量平靜:“你是第一個聽到這件事,會問我委不委屈,過得辛不辛苦的。”
商蕪一愣,莫名有些心軟,
陸讓忽然問:“你吃飯了嗎?”
商蕪皺眉,發現他在故意逃避話題,也沒再說什么。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覺得陸讓打人不對,也許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商蕪跟著陸讓下樓,忽然間瞥見桌上有一個倒扣的相框。
她的腳步慢了下,看到陸讓已經下去,猶豫兩秒之后,還是快步走至桌邊,將那個相框拿起來。
她看到了相框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年紀相仿,容貌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小男孩。
他們全部趴在毛毯上,搗鼓著玩具,約摸有五六歲大。
商蕪有些怔愣。
這兩個男孩是誰?眉眼間看起來和陸讓有些相似。
是親戚嗎?
商蕪正想著,下面傳來陸讓的聲音。
“你吃什么?我叫點飯。”
商蕪立刻放下相框,復原到原來的位置,匆匆出去。
她故作自然:“什么都可以。”
陸讓點頭,用手機點了飯,就開始收拾牛奶盒。
商蕪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跟隨著他,很想問問那相框的事情,又不敢多說。
這時,門外的鈴聲忽然響了。
商蕪過去把門拉開,卻正撞上一個面色冰冷的男人。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她剎那間就想到陸讓酒精過敏時,她匆匆去找九陽丹在電梯門口碰到的黑衣人。
不就是這人嗎?
當時這人還兇巴巴瞪她,手中拿著個神神秘秘的黑木盒子。
他居然和陸讓認識?
商蕪驚疑不定,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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