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我說話沒有?絕對不能和陸讓在一起,那是個殺人犯!”
商蕪匆忙上樓時,身后跟著阮玉枝焦急的呵斥。
她迅速關門,靠著門板,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心跳如擂。
“陸讓殺過人。”
“他害死了自己親哥。”
“他就是個殺人犯。”
這幾句話在商蕪腦海里不斷回想,夾雜著陸讓在酒行里失去理智,無差別攻擊任何人的一幕幕。
不可能……
商蕪掏出手機,指尖懸在陸讓的號碼上方,最終還是放下了。
這種事,必須要當面問清楚。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商蕪就頂著黑眼圈洗漱出門。
上次來陸讓家里,她就知道公寓門鎖密碼了。
商蕪沒有進去,連按幾下門鈴,無人應答。
她蹙眉,去看公寓側邊的車庫。
那輛銀灰色的雷薩克斯已經不在。
商蕪猶豫兩秒,想到陸讓書房里的相框,呼吸微滯。
片刻后,她還是做出決定,直接輸入密碼進去。
“陸讓?”
商蕪放輕聲音。
客廳里空曠又幽冷,沒有人回應。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走上二樓,站在書房門口。
這里,應當是整棟公寓里,陸讓最私人的地方了。
商蕪推門進去,環顧四周。
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打印紙墨香氣,書架上各種法書排列整齊,從專業書到案件詳解,應有盡有。
她掃視一圈,看向書桌。
桌角依舊放著相框。
上次商蕪只注意到,相框正面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孩,現在認真看才發現,相框后面有一張疊起來的白色信紙。
她心跳加快,把相框拿起來,看到兩個眉眼極其相似,正對著鏡頭笑得燦爛的男孩,眼神復雜一瞬,才把相框拆開,拿出后面那張紙。
紙應該是從日記本里撕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紙上的字跡工整有力,但帶著幾分稚嫩。
是陸讓的筆跡,應該寫于很早之前。
2012年1月21日,晚十一點,我又夢見哥了。他哭著問我,為什么要害死他。我在夢中只能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說對不起。我確實殺了他,如果不是林叔一直攔著我,我可能真的……
文字在這里夏然而止。
應該是陸讓難以承受,寫不下去了。
商蕪的指尖開始顫抖。
在看到這封信之前,她只覺得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可現在,十多年前的陸讓都已承認,她要怎么去反駁母親說的話?
商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陸讓絕對不可能殺人。
就算真的害死他哥哥,也是失手傷人,也許是精神病發,不清醒了才會這樣。
她要去搞清楚!
商蕪立刻將信紙原樣塞回去,將一切復原以后想離開,冷不丁看到桌角有一張名片。
上面寫著心理醫生的機構地址和電話。
商蕪咬了咬唇,將號碼輸入到手機里,轉身匆匆下樓,來到客廳里撥通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心理醫生的聲音還帶著困意。
“喂,哪位?”
“是我,商蕪,陸讓的女朋友。”
商蕪盡量維持聲線平穩:“我打來是想問問你,你給陸讓做心理咨詢,有沒有聽他提起過以前的事?比如……可能是2012年左右的事?”
她試探一句,屏住呼吸等待對方回答。
心理醫生沉默十幾秒鐘,商蕪都要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不僅是玉家秘事,不可被外人知道,也是陸讓的發病點,只要一提他就會開始失控,你絕對不要在他年上半年提起這個知道嗎?”
商蕪握緊手機,臉色蒼白一瞬:“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真實發生的?”
話落,心理醫生還沒回答,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
“看來你已經發現少爺的這個秘密了。”
冷不丁聽到身后的聲音,商蕪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她掛斷電話,穩住心神:“什么意思?”
千玨緊盯著商蕪,上前一步:“作為一直待在先生和少爺身邊的人,我提醒你一句,玉家的水,比你想象中深很多,你和少爺才接觸幾個月,也不完全了解他,如果你覺得難以接受,現在離開對你們都好。”
商蕪神色冷了。
她如何選擇,怎么想,是她自己的事情。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干涉。
商蕪現在非常煩躁,說不出來的憤怒。
不知是因為母親刻不容緩的逼迫,還是她以為能好好和陸讓在一起,突然又出現這樣的不確定性。
亦或者是,此刻千玨高高在上大不慚讓她立刻離開的姿態,叫她沒-->>來由的惱火。
“多謝提醒。”
商蕪冷笑一聲:“但這是我和陸讓的事,哪怕他殺人放火我都認了,我們的感情不允許任何人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