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換做今夜之前,她肯定要和家里人好好說道說道,讓他們知道陸讓有多好。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了。
商蕪眼神閃爍:“我不回去,以后……都不回去了,就陪著你。”
陸讓給她上藥的動作頓了頓,捏著通紅的棉球扔進垃圾桶里。
他聲音低沉:“你和你母親是不是鬧得很僵?”
商蕪沉默。
陸讓繼續追問:“是不是?”
商蕪咬緊唇,終于抬頭直視他:“是,我和我媽大吵一架,斷絕母女關系了。”
“你說什么?”
陸讓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商蕪點頭:“對,我以后回不去了。”
陸讓指尖僵了僵。
他太清楚家人對商蕪意味著什么。
是復仇時候每分每秒的支撐,是她這輩子最不可或缺,最看重的存在。
她做夢都盼著哥哥出獄,父母回到身邊,一家人好好的經營公司,重現當初輝煌。
現在因為他,商蕪把這些都丟棄了。
陸讓艱難開口:“為了我這么做,值得嗎?”
商蕪望著他胳膊上的傷:“那你呢?為我做的一切,值得嗎?”
陸讓微微勾唇,抬手:“過來。”
商蕪靠過去,后背被陸讓的手輕拍安撫。
“我會努力治好我的病,我哥那件事……”
商蕪立刻打斷:“別說了,別提。”她怕陸讓又犯病。
即使不會犯病,這也是沉重傷心的事,是陸讓心里的一道疤。
陸讓執意說下去:“我哥的事要是解釋不清楚,我會想辦法讓陸政去找你母親,讓他去解釋,你母親不信我,總不能不信陸政。”
商蕪心里一軟。
她點頭,輕聲道:“這種事也不能強求,如果他們不能接納你就算了,反正現在他們有錢,有健康的身體,我也不用擔心,我只想陪著你,一直陪你。”
陸讓沒有接話。
他想到商蕪說過,他們一家人感情都很好,從小到大從沒吵過架,頂多是父母之間拌嘴,冷戰兩天又會當做無事發生。
陸讓停頓片刻:“不急,我會讓你回商家的,我們以后還要結婚,我們會得到你家里人的祝福。”
商蕪點頭,只當他這話是安慰。
“還有……”
陸讓將她拉近,眼底翻涌著濃厚情愫。
他嗓音低沉:“你的傷是為我受的,你的家人是為我棄的,從今往后,你的一切歸我管。”
商蕪微微一怔。
陸讓拇指擦過她的眼角,觸到一點濕潤,“我對你負責到底。”
商蕪呼吸微亂,用說笑來掩飾想哭的沖動:“負責到底?好啊,我最近看上一輛車,一處房子,哦對了還有個限定包,你給我買了吧。”
陸讓沒說話,將她的手機拿出來,熟練解鎖。
商蕪挑眉:“你干嘛?”
陸讓在備忘錄里輸入賬號和密碼,“這是我的儲蓄金賬戶,想買什么直接買。”
商蕪驚訝:“玉家每代接班人都有的儲蓄金?”
聽說,從玉家接手皖湖開始,都會往接班人的儲蓄金賬戶里打每年創收的百分之二十。
“嗯,隨便浪費,都是你的了。”陸讓將手機遞給她。
商蕪捧著手機,眨眨眼。
她好像成能買下臨城的富婆了。
醫生輕手輕腳出去,剛來到外面,就看到千玨背著手在等。
他低著頭走過去:“商小姐剛才說,她為了少爺和商家斷親,現在已經被趕出家門。”
千玨挑挑眉,眼里劃過驚訝,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他擺手示意醫生退下,拿出手機撥通陸政的電話。
“先生,商小姐已經和家里決裂,估計她要開始幫著少爺解決碼頭那邊的工團矛盾了。”
電話那頭,陸政沉默兩秒,才意味深長地輕哼一聲。
“阮玉枝做事還是這么狠,和當年如出一轍,連親生女兒也能斷絕關系。”
他頓了下,“你告訴陸讓,只要商蕪能夠讓碼頭那邊的工作恢復正常運轉,工團不再蓄意鬧事,玉家族老就會接納商蕪。”
千玨答應一聲:“從發現少爺為商家翻案開始,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我太佩服您的手段了,把所有人玩弄其中,每一步棋都沒偏離它們的落點。”
陸政將手機扣在桌上。
書房里點著沉香,是厚重催人入睡的香味。
他瞇起眼睛,緊緊盯著上升的煙氣。
“到頭來商蕪為玉家所用,又被玉家丟棄,就像周家算計她一樣,你說,阮玉枝最后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
千玨笑了:“看到親生女兒這個下場,大概是剜心之痛。”
“這么痛嗎?”陸政瞇了瞇眼,“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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