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停下來。
蘇婷婷幾人也緊緊盯著商蕪。
“不會吧?你真這么清高啊?都被周詞和玉家少爺玩過了,你有什么放不開的!”
話音未落,商蕪已攥緊蝴蝶刀,毫不猶豫劃向左臉。
鮮血瞬間涌出,映得她臉色更加蒼白,不一會兒血就順著她的臉淌在衣領上,落在大衣前襟。
包廂里陡然靜默下來。
幾人愣愣看著。
商蕪面無表情,仿佛感覺不到痛。
尤其她還一身血的情況下,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樣子,更顯得詭異。
商蕪眸光破碎,倔強地抿著唇:“這樣可以了?”
“你,你竟然真舍得對你的臉下手!”
蘇婷婷被嚇到了,咽咽口水呵斥道:“別以為這樣就能還清我的債!你就算不做女郎,也得在這家會所打掃衛生掃廁所!”
商蕪滿臉的血看得她心慌。
她扭身道:“留兩個人看著她,別讓她跑了!咱們走吧,別在這里沾了晦氣!”
人一離開,商蕪立刻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臉頰劇痛。
她抬手想碰,指尖一縮,忍著疼沒有動,眼里劃過一抹惘然。
臉,就這么毀了。
可她別無選擇,為了保住清白,她沒有別的選擇。
念頭落下,商蕪再度昏過去……
……
……
夜深。
皖湖玉家。
陸政匆匆來到書房。
保險箱被撬開,里面的印章,重要文件和婚書都不翼而飛。
千玨帶人趕到:“先生我們已經排查過了,少爺裝睡,襲擊醫生和保鏢后逃離,從書房出來就沒了蹤跡。”
陸政臉色陰沉,背過身緊盯著他。
“怎么,書房周圍沒有任何活動痕跡?”
千玨搖搖頭:“沒有。”
話落,他猛地想到什么,看向書房的一面墻。
對上他的眼神示意,陸政也跟著頓了頓。
他瞇起眼睛,走到書房的墻面前。
“陸讓,何必大費周章拿走玉家的印章?繼承人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婚書你讓商蕪寫了名字也沒用,族老不認她,她就不是玉家未來的夫人。”
“我知道你喜歡她,確實,她長得漂亮又有能力,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對這樣出色的女人情有獨鐘。”
“如果她不是阮玉枝的女兒,我肯定讓你風風光光把她娶回家,但她不是你的良配。”
說到這里,墻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千玨疑惑地皺皺眉。
他還沒來得及上前查看,就被陸政抬手攔住。
陸政繼續道:“我不希望你為了商蕪再做傻事,她家和咱們的恩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阮玉枝不會認可你。”
“包括你自己,陸讓,如果你知道她母親做的事,你和商蕪在一起也會心有芥蒂。”
他已經沒了耐心,擺擺手,示意千玨帶著保鏢圍過來。
“出來吧!我們談談,我可以把所有事都告訴你。”
陸政等了一會兒,里面還是沒有動靜。
“先生。”千玨上前,已經迫不及待將人帶出來。
陸政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淡淡道:“人在里面,你只需要派人把守就好。”
千玨點頭,轉身吩咐保鏢。
“你們全都下去吧,把這里的所有出口圍著,不要讓少爺離開這里。”
陸政走到書桌邊坐下,自顧自處理工作上的事,沒有再理會墻內密室里面的人。
漸漸人都散了。
樓下的保鏢安靜把守。
書房窗外的大樹下,陸讓拿著印章與婚書,確認保鏢不會到這邊走動,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剛轉身,就聽到樓上傳來開窗的聲音。
陸讓眉目冷淡,轉身往上看。
陸政正驚詫地看著他。
他也沒想到這么巧合,書房里太悶了想推窗透透氣,就這么撞見陸讓從樹后走出來。
陸政問:“你干什么去?”
“你攔不住我。”陸讓語氣冰冷。
陸政沉默幾秒:“你們沒辦法在一起,放手吧,我以后也不為難你們了,只要你別去見她。”
陸讓轉身就走。
“你要是和她在一起,就是對不起你媽!”陸政突然大吼一聲。
他氣得心口直哆嗦。
阮玉枝安生這么些年,以前的事,他都強迫自己忘記了。
偏偏陸讓在乘舟集團的對家律所,也能碰上商蕪,碰到這些陰魂不散的商家人。
玉如韻還在世時的糾纏舊事就這樣浮現在眼前。
“我說真的,陸讓,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不必非要找她。”
陸讓捏緊印章,沒有回身:“世界上那么多女人,只有她是我的,商蕪受了太多苦,現在商家也和她斷親,我不會離開她,拋下她,你最好祈禱商蕪在這一天一夜里沒受委屈,哪怕她一個頭發絲斷了,你也別想在玉家體面地待下去。”
他走了,從始至終都沒回頭。
陸政也沒攔著。
陸讓不明白陸政做的這些事有什么用意。
他有過最漂亮溫柔的母親,憨厚開朗的哥哥,他家里有總是有很多麻雀偷吃的杏樹。
那些美好的日子都隨著一場意外消失,杏樹變成了芭蕉樹,皖湖底下所有的石頭都被清除,那口枯井也澆灌水泥永遠封存。
這個世界讓他痛苦,形形色色的人也讓他感到厭煩,唯一使他還有些念想去活下去的人是商蕪。
無論發生什么,他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