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醒之后,發現尤森不在房間里。
余芝芝提起裙擺,赤腳走下木質樓梯,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氣泡,她用手輕輕戳破,尤森的聲音傳出――
“我去雜貨店買點東西。”
這是他的留。
雜貨店距離這棟老房子很近。
想到那位鹿族雄性,他枯竭的獸骨,以及消失的天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職業的緣故,她有點想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余芝芝換上外出的衣服,她從小洋樓離開,推開門,一群彩色的巴掌大小的魚類懶洋洋的游開。
剛來海底,心悸嚴重,呆了兩天后這種情況就減少了。
余芝芝輕輕握著胸前掛著的心鱗吊墜,她看到狹小的街道上,聚集了一群士兵。
他們圍在雜貨店門前,手中拎著酒。
像是喝多了。
冷清的雜貨店,第一次這么多人。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他手中的盲杖摔在半米之外。
而他面前站著的青年士兵,兇神惡煞,他一只腳踩在雜貨店老板的腿上,嘲諷道:“眼睛看不見就算了,這條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他們是帝國士兵,享有高額俸祿,尤其是為首的青年,在之前的戰役里立過功,很快提拔為少尉。
雜貨店老板沒有吱聲。
他原本就陳舊的衣服,沾滿灰塵,臉上的墨鏡也歪了,一雙枯瞳毫無色澤。
像是習慣了被嘲弄,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要我說,直接逼出他的獸態,把他的鹿角砍了!”
“聽說鹿角泡酒很好喝!”
士兵們你一,我一語,熱情高漲。
青年少尉抬起腳,像是放過了盲人的右腿。
但很快,他將腳落在雜貨店老板的臉前,臉上帶著一絲邪惡的笑:“把鞋子舔干凈,今天就放過你。”
雜貨店老板沉默不語。
他的身后,雜貨店里,慢慢走出一道身影。
士兵們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就在他們肆無忌憚拿陸地殘廢取樂的時候,聽到身后傳出一道冷漠的聲音:“吵死了。”
他們相繼回頭,看到雜貨店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穿著藍袍的少年。
他精神力難以探查,也看不出獸態是什么。
少年懷里抱著一堆食物,他戴著藍色的兜帽,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他冷白的皮膚,高挺的鼻梁,鼻尖一顆淡淡的痣。
“哪來的野小子,竟然敢對著我們少尉大人說這種話?”一位士兵梗著脖子喊道:“難道你是這頭鹿的親戚?”
“又是陸地來的狗雜種――”
“老大!”另一位士兵突然發現了站在后面的小雌性,他拉了拉青年少尉的衣角,“那還有一位陸地獸族,是一只兔子!”
青年少尉回過頭,他看到街角的陰影處,站著一位纖瘦的兔族小雌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