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氣候偏冷,余芝芝踩著水洼,周身浮現出淡淡的透明的小氣泡。
她跑得有些急促,路過的巡邏士兵一眼就看到了這位兔族雌性,這在泉眼之城非常罕見。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事物,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住的地方。
推開木門,隨著一陣水汽騰升,余芝芝看到了狹小的院落里,正盤腿坐在石板上插花的人魚少年。
早在她回來之前,尤森就感應到了小兔子的氣息,由遠至近。
而他的情緒也如同過山車一樣起伏。
“吱呀――”
老舊的木門發出沉悶的聲響,淡淡的茉莉香伴隨著風從外面涌了進來,這讓整個死氣沉沉的獨棟小屋變得鮮活起來。
尤森手執一朵白色雪霜花,他轉過頭,看向停在自己身側的小兔子:“回來了?”
比他預想中要早。
余芝芝因為一路小跑,臉頰被海風吹了一路,這會兒鼻頭有點發紅,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想哭的緣故,現在也覺得有點酸澀,尤其在看到森森以后。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余芝芝坐到了尤森的身旁,她抱住自己的雙腿,看到他面前細長的玻璃花瓶,里面都是隨處能見到的花枝,而少年手里的雪霜花,和他的氣質格外吻合。
尤森沒有提貓族青年的事。
他嘴角微微揚起:“剛才雜貨屋老板來了,他送了一盆自己種的土豆。“
余芝芝看到靠墻的位置,果然放著一個木盆,里面堆滿了土豆。
“嗯。”她應了一聲。
想到雙目失明的游老板,他送東西應該是為了感謝她為他治療吧。
尤森將白色的雪霜花插入瓶中。
他不會因為神殿使者的事,而發脾氣。
他會乖乖等小兔子回來。
只要她回來就好。
余芝芝看到尤森拿起一朵新的花株,淡淡的金色,像溫柔的月亮。
她忍不住抱住了少年的手臂,將頭慢慢地枕到了他的肩頭。
她看著花瓶,各色各樣的花枝,被放進同一個花瓶中,它們大多優雅、珍貴、罕見,其中卻混進了一株品種完全不同的綠色小野花,它應該安靜的待在角落,卻被放到了最中心的位置,被眾多花枝擁簇著。
想到……
任務失敗后,她會回到最初的地方,尤森即使還在,但是……
“你會忘了我嗎?”
余芝芝的手指忽然攥緊了他的衣袖,她抬起頭,有點緊張的看著少年的側臉。
尤森手上動作微頓,他低頭看著提出這個問題的兔族小雌性,認真的回道:“不會。絕對不會。”
他怎么可能會忘記芝芝呢。
“就算忘記了全世界,我也不可能忘記你。”
聽到少年篤定的語氣,余芝芝心里溫溫熱熱的,但很快又有另一種惆悵涌上心頭。
如果任務能成功,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還會想辦法與他們取得聯絡。至少傳送陣法能用,她能看到獸崽們,哪怕一次只能見一個,而且還有時間限制。
但,她與這個世界的依舊有關聯。
系統不是說,還有別的任務嗎,可以兌換通行證。
余芝芝擔心的是任務失敗,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會消失。
她可能會死在唐洛克的利爪之下。
那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
所有的人都形同陌路。
崽崽們也都不存在……
那對尤森他們來說,又是怎樣的情景?她是不是突然就不見了?
余芝芝低頭,她靜靜地抱著尤森的手臂,聞著他身上的清香,漸漸收攏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