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一郎氣得雙眼赤紅,暴跳如雷,徹底瘋狂了,“果然是詐降!該死的漢狗!竟敢如此戲耍于我!殺!給我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倭寇的攻勢,因為這句喊話,變得更加瘋狂和不顧一切!他們認定了所有漢人都在欺騙他們!
而那些劉濞舊部,此刻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解釋?沒人會聽!退路?已經被倭寇和“自己人”堵死!求生的本能,以及那一絲被“朝廷記得”、“陛下承諾”所點燃的虛幻希望,讓他們也只能紅著眼睛,拼死反抗!
“弟兄們!朝廷沒放棄我們!殺倭寇啊!”
“為了老婆孩子!拼了!”
海戰,徹底變成了一場殘酷至極、不死不休的亂戰和屠殺!
樊噲望著那片更加混亂和血腥的海域,緩緩閉上了眼睛,長嘆一聲。
陛下的計策,成了。用叛逆者的血,既清洗了內部,又重創了倭寇。
蜈蚣船悄然駛離,向著會稽方向返回。
身后,是對馬島海域沖天的火光和無數沉沒的戰艦與尸體。
劉盈的借刀殺人之計,以無數生命的消逝為代價,冷酷而完美地達成了第一階段的目標。
――
對馬島附近海域,已化作一片燃燒的血獄。
震天的喊殺聲、船只碰撞的碎裂聲、火矢呼嘯聲、垂死者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奏響著一曲殘酷的死亡交響樂。
倭寇船隊在其主將島津一郎瘋狂的怒火驅動下,如同群狼撲食,攻勢一浪高過一浪。
他們的戰船更為靈活,水手操舟技術嫻熟,接舷跳幫戰術兇狠凌厲。
反觀劉濞的舊部,雖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欲,拼死抵抗,但終究是烏合之眾。
他們本就不是職業水軍,戰船老舊,缺乏協同,更重要的是,心中無魂――他們不知為何而戰,只為活命而戰。在倭寇有組織的猛攻下,他們的陣型迅速被撕裂,船只接連被點燃、撞沉。
落水的士卒在冰冷的海水中掙扎,旋即被后續沖來的戰船碾碎,或是被倭寇站在船沿用長矛竹槍肆意刺殺,鮮血染紅了大片海域,場面慘不忍睹!
遠處,漢軍的蜈蚣船隊靜靜地停泊在安全距離外,如同冷漠的看客。
樊噲、劉如意、項軒、樊伉等將領佇立船頭,面色凝重地注視著這場血腥的屠殺。
樊噲拳頭緊握,指節發白,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即便久經沙場,見慣了生死,如此利用自己人,哪怕是叛徒,作為誘餌和消耗品的冷酷戰法,依舊讓他心頭堵得慌。
但他牢記陛下的旨意和兒子的勸誡,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
“打開第三個錦囊。”
樊噲的聲音有些沙啞。
親兵遞上最后一個錦囊。
樊噲拆開,劉盈的旨意簡潔而清晰:
“此戰,乃倭寇戰法之演示。爾等須細觀之:其船速、其接舷、其跳幫、其火攻、其迂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五千人之血,需換得破敵之策。”
劉如意看著錦囊上的字,眼中閃過深深的敬佩,低聲道:“兄長…陛下算無遺策,每一步都深意無窮。我等之前還疑惑為何要白白犧牲…原來,陛下是要用這慘烈一戰,讓我們親眼看清倭寇海戰的所有路數和虛實!這是在為我們后續真正的東征,交學費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