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提了提手上的打包袋:“我給夫人送點吃的過來。”
盛岳沒說什么。
他和江翊向來不對付。
之前,江翊聽令紀凌的,對他動過手,他心里始終還記著仇。
如若平時,他絕不會跟江翊廢話,但此刻,他心防失守,滿腹的恐慌和糾結,竟對著江翊喃喃說出口。
“我剛剛問了醫生醫生說,不排除遺傳傾向風險不低”他聲音痛苦糾結,“如果只是心臟病,我不介意,真的。我可以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心臟總有辦法解決。可精神疾病這東西會遺傳的!你明白嗎?”
語氣里的掙扎和恐懼真實無比。
江翊安靜聽完,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問:“所以,盛總的意思是——因為紀總未來有發病的風險,您決定放棄她?”
盛岳痛苦捂臉:“不然我能怎么辦?”
江翊微微頷首:“我明白了。盛總,您慢走。”
盛岳臉色鐵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要反駁什么,最終卻只是頹然地垮下肩膀。
江翊轉身走進住院大樓。
他把食物交給護士,回到車上。
紀凌坐在后排,閉著眼,仰頭休息。
“紀總。”
紀凌沒睜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江翊簡意賅:“盛總去找了夫人的主治醫生,詢問了遺傳風險的問題。出來時碰到我,他說”
江翊幾乎原封不動地復述了盛岳的話。
紀凌安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
直到江翊說完,她才極輕地笑了一下,笑聲里是無盡的蒼涼。
“他說得對,怕是對的。誰不怕呢?”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和果決,“不管怎么樣,之前他幫我擔保的那些貸款,總歸是要還的。我不想欠他的,更不想將來被他拿這個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