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懿視線掠過他的臉,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阿姨說:“是的,我不滿意,所以”
她勾了勾唇,一字一句,“你被解雇了。”
阿姨大驚失色,“我只是多說了一句話,就算您不高興,您您也不能隨隨便便解雇人吧?”
她吶吶道:“您您這不是欺負人嗎?”
連爭辯都懶得,沈今懿并不介意在陸徽時面前坐實這個罪名,冷冷瞥向他,“我不能嗎?”
陸徽時沒回復,但行動給了她答案,他看向阿姨:“到趙管家那里領全年的工資和賠償金,明天不用來了。”
沒想到一向賞罰分明的人都不多過問,直接讓她走人,阿姨神色明顯慌張起來:“大少爺,我在這里做了兩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陸徽時眸色淡淡:“你不接受,走法律程序也可以。”
沈今懿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緊繃的神色逐漸緩和下來。
阿姨求情無果,抽噎著走了,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一下子空寂下來。
陸徽時看向身前的人,她唇角抿著,明澈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就是不說話,明顯還是不滿意,硬撐著一股氣和他較著勁。
他先開口打破僵局,“怎么?要再罵我一句才能解氣?”
沈今懿眨眨眼,那一股對抗他的情緒被一句算不上多溫和的話很好安撫下來。
陸家不準許欺凌弱小,她原本已經想好如果陸徽時不分青紅皂白開口訓責她,那她肯定和他沒完,但看樣子,他真的是站自己這邊的。
或者說,他信任自己。
意想不到,但感覺不壞。默然片刻,她悶聲開口:“廚房在哪兒,我想喝水。”
一瞬間就從趾高氣昂變得委屈巴巴了。
“等著。”陸徽時留下一句話,轉身出去。
一會兒后,他去而復返,沈今懿從他手中接過杯子。
觸感溫熱,她是真的渴了,也顧不上是白水,咕咚咕咚喝下半杯解了渴,舌尖才后知后覺嘗出水里一點淡淡的甜味兒。
她看了眼杯子,抬頭問陸徽時:“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益生菌。”
沒想到他會記得自己這個習慣,沈今懿覺得意外,垂下眼睫,捧著杯子繼續小口喝水。
又過一會兒,她才問:“你的臉怎么了?”
陸徽時輕描淡寫:“過敏,吃過藥了。”
一杯水見底,這里的管家陳媽辦完事回來,忙前忙后安頓兩人。
吃過晚餐,沈今懿又開始犯困,上樓前,她和陸徽時確認:“陳媽是自己人?”
陸徽時目光沉靜:“嗯。”
沈今懿點點頭,毫不客氣提要求:“那我睡主臥。”
“可以。”
陳媽帶她去房間,沈今懿本以為只有少許生活物品的臥室布置的滿滿當當,各類東西一應俱全。
不過,都是備的雙人份。
“太太,時間倉促來不及和您確認,這些是我向趙管家打聽了,按老宅那邊的風格置辦的,您將就先用著,有不喜歡的您和我說,我馬上換。”
“都很好。”沈今懿溫聲道謝:“辛苦您了。”
“只要您舒心就好。”陳媽是一直照顧陸徽時的阿姨,身上有一種敦厚的慈愛感,見新婚夫妻分房睡,也不多嘴多舌,“那您先休息,我去給先生布置他的房間。”
“好。”
泡完澡吹干頭發,躺到床上,沈今懿抱著手機在雙人大床上翻滾了數圈,刪刪改改好半天,才下定決心,把消息發出去。
陸徽時處理完白日剩下的工作,從書房出來時將近十點,才看到短信里靜靜躺著三條消息。
哥哥,對不起。
當然,錯也不全在我!但是我這個人很大方,原諒你了。
晚安。
三條消息發出的時間中間間隔了幾分鐘,看得出發信人的糾結,孩子氣得很。
陸徽時唇角輕揚,對應著她的消息,也回了三條。
嗯。
good
girl
晚安。
沈今懿還沒睡著,看著新收到的消息,視線膠著在陸徽時順口說的第二句英文上。
這話別人說來輕佻,從他口中說出,越看越像嘲諷,她心里極為不滿地哼了聲:把誰當小孩兒呢。
乖什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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