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的目光平靜,“國公爺說笑了,是老夫人誤會了我貪墨庫房銀子,我為了證明清白,這才不得已道出真相而已。我所做這一切,不過是自保罷了。”
裴淮之嘲弄的笑了笑,清雋的面容,染上幾分落寞。
“自保?是,你表面確實是為了自保,可……實則,今日這事若是傳出去,你知道外人會如何評價我嗎?”
“他們會說,我裴淮之堂堂大晉寧國公,卻是一個花自己妻子嫁妝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不管是他,還是國公府,都受不住這樣的詆毀。
裴淮之很聰明,他比老夫人看得更遠,想得更深。
容卿擰眉:“你想多了,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裴淮之眉眼染上一些猩紅,一步步靠近容卿。
容卿一怔,眼底滿是愕然,她腳步往后退。
“你要干什么?”
躲避的過程中,她腳步踉蹌,不小心跌入了柔軟的床榻之上。
裴淮之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
他抬手,緊緊地箍住她的下頜,一字一頓道:“看來,在你心里……我裴淮之,是一絲一毫都比不過容家……”
他看清楚了,容卿的選擇!
容卿的心輕輕一顫,她低垂眼簾,躲避他的視線。
裴淮之眼底滿是嘲弄:“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他說罷,便松開容卿,理了理凌亂的衣袍轉身離去。
容卿撐著身子坐起身來,她靜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她知道,從這一天開始,他們的關系會走向更加惡劣的趨勢。
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裴淮之剛剛離開了慕云院,老夫人便派人請他過去。
他到壽安堂的時候,之前的人已經全都散了個干凈。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眼底壓著怒意看向他。
“淮之,你想做什么?”
裴淮之眸光幽深,晦暗。
他掀起衣袍,緩緩的落座。
“祖母,這些年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居然一直都在花著容卿的嫁妝……五年前,父親出事,國公府就是一個空殼,我娶容卿的目的并不純粹,確實是借助了太傅府的聲望,還有她的嫁妝,幫國公府度過危機。”
“我以為,自從我得了圣上的賞識,獲得了那些田產鋪子,國公府就能自給自足,足以能撐起府邸門楣。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我自欺欺人,我們國公府的榮光,卻還要靠著一個女子的嫁妝成全?”
老夫人有些氣悶:“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當年你父親的事情,連累了我們國公府變成了空中樓閣?祖上傳下來的田產鋪子,全都沒了……如果我們不靠著容卿,我們如何能過上如今的富貴榮華?”
裴淮之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
他很是難堪。
“這些年,我這樣努力拼命,到頭來你卻告訴我,國公府的榮光,還是靠著容卿……祖母,這讓我覺得很失敗,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
他閉了閉眼,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將滿腔的憤懣壓制下去。
“我們已經欠了容卿很多,我們不能繼續厚顏無恥……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付出。”
老夫人攥著拳頭:“淮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容卿她是你的妻子,是我們國公府的媳婦,她幫襯一下我們又怎么了?這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