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光韜在談判過程中不冷不熱,尤其是關于劃撥輕工那塊地的問題上,就一點溫度也沒有了。
自始至終都堅持換塊地方,理由是輕工那塊地背后還有些債務糾紛。
也就是說,陳志堅持要那塊地,邢光韜堅持不給。
使得倆人的關系比較緊張。
陳志不過來迎接邢光韜,邢光韜等領導更不可能貼到他那邊。
縣領導們站在大門口外面,看著剛剛推平大門,以及開進去和沒開進去的重型機械,里里外外亂糟糟的人群。
邢光韜表示很生氣,首先怒斥周國鈞:“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搞成這樣!
酒廠跟輕機廠的陳年舊賬都多少年了,不早不晚的現在要來要債?
清算程序早就結束了,還要什么債?你沒跟他們講清楚非法聚集的嚴重后果嗎?”
周國鈞被訓得跟個三孫子似的,微微躬身跟縣長解釋:“剛才我已經喊過話了,可他們不聽啊。
關鍵是龍馬兆宇的副總來了,人家手里拿著很多文件呢。
咱們不知道的是,前幾天他們就向縣法院提起訴訟了。
理由就是縣長剛才說的,清算程序已經結束,法院不再受理關于輕機廠的一切訴訟。
沒想到龍馬兆宇又向市中院提起訴訟,已經立案了。”
“哦?”邢光韜大出意外,“市中院立案了?難道他們又提交了新的證據。
我需要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打完電話,邢光韜對工作人員說:“把陳總叫過來。”
陳志拖延了好幾分鐘,這才手持一卷施工圖走了過來。
跟各位縣領導打過招呼,看向邢光韜說:“邢縣長,您都親自來了,相信酒業公司那些人也該撤了吧?”
邢光韜冷著臉:“大概撤不了。我建議你的施工隊伍先撤了吧。”
陳志盯著邢光韜十幾秒,然后笑了:“邢縣長,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我建議你先撤,等把事情掰扯清楚再動工。”
“邢縣長——”陳志用手里那卷施工圖輕輕敲擊著另一手的掌心,“這塊地可是縣里劃撥給我們的。
一開始談判的時候,我和林總最擔心的就是縣里前恭后倨。
為了讓我們收購捷路達,縣里什么條件都能答應,一旦簽約成功,答應的條件一件都不兌現。
所以我們才要求了那么幾條附加條款,如果縣里違約,不但收購計劃會終止,縣里還要賠償我們公司的損失。
這才剛剛簽約沒幾天,就開始違約了?”
“這不是縣里違約。”邢光韜冷冷的說,“出現眼前這種情況,也不是縣里愿意看到的。
縣里也會盡量幫你們解決問題。
可是眼前的情況,你是希望我下令強行驅離呢,還是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說到這里,邢光韜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陳總,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就盯上這塊地了?
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得很明白,這塊地還有些債務糾紛。
一直這樣扔著也許沒事,如果開工,可能會有債主來找事。
你看看,果然被我說中了吧。
現在都鬧成群體性事件了,幸好還沒發生沖突。
如果出現沖突,更嚴重點出現傷亡,誰能負起這個責任?”
陳志看著邢光韜,并沒有被他帶動情緒,只是淡淡的說:“邢縣長,這么說縣里就沒辦法了?
這塊地的產權屬于縣里,輕機廠破產倒閉,破產程序早已完結。
也就是說早已不存在輕機廠那個主體。
就像人死債消一樣的道理,單位主體都沒有了,他們找誰要債去?
現在隨隨便便站出來又有算舊賬,隨隨便便拉出幾百人扯幾個條幅,縣里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