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元說出這番話，其語氣不可謂不強，其用意也很明確，就是要讓姜易航放棄他那所謂的經濟改革。

姜易航沉默了。

他沒辦法反駁顧海元。

顧海元是在用事實來教訓他。

他的沉默讓顧海元得以繼續發揮：“易航，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悔，還認不清自己。”

“在任何時刻，我們首先要明確的是第一要務。”

“你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成為姜家的中流砥柱，而不是想著其他事情，明白嗎？”

姜易航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回答一句話。

此刻，飯桌上很沉默。

薛見霜開口了，她咬著筷子，盯著顧海元，說：“顧爺爺，我師父說犯錯不可怕，一直犯錯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犯錯而什么也不做。”

顧海元詫異的看著薛見霜。

薛見霜嘻嘻一笑：“我師父說的，不是我說的。”

顧海元微微點頭，說：“小妮子，你不懂。”

“吃飯吧，吃飯。”

他示意眾人吃飯。

姜易航也就提起筷子來，開始吃飯。

自此之后，飯桌上都很沉默，沒有人再發一句。

這頓晚飯結束后，顧海元才說：“易航，多思考一下，認真思考一下我的規劃。”

“我對你的規劃完全是根據實際情況出發的，你若是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你是看得出來的。”

姜易航盯著顧海元，點了點頭，說：“好，顧書記。”

顧海元又說：“方才話說重了點，你別介意。”

“小妮子也說得對，不要害怕犯錯，因為害怕犯錯的人終將一事無成。”

姜易航再次點頭。

左開宇并未插話，他在根據兩人的對話去深度思考顧海元的真正意圖。

他給姜易航規劃這么一條仕途，到底是用心良苦呢，還是居心叵測。

這一點，很重要。

晚餐結束，專車送三人回到酒店。

車上，三人都沉默著。

直到進入501號房后，姜稚月才打破沉默，說：“這個顧書記真是為我們姜家考慮嗎？”

姜易航看著左開宇，說：“開宇，你一直在聽，一直在看，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左開宇一笑：“這位顧書記是有他自己的用意。”

姜易航一頓，問：“哦，什么意思。”

左開宇說：“你這份仕途規劃書的確是按照姜家的當前情況來規劃的，也正如他所，你現在需要成為姜家的中流砥柱。”

“但你也說了，規劃只是規劃，現實情況很難預測，指不定出現什么意外，打亂一切規劃。”

“他說出現意外可以隨機應變，但我想，有一種意外是無法隨機應變的。”

姜易航一頓，看著左開宇，說：“什么意外？”

左開宇深吸一口氣，說：“這個意外出現的可能性很低，但不代表不出現。”

“那就是顧書記提前退休，這一屆省委書記任期結束后，他無法再進一步，直接進入人大或者政協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