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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733:暴風雨之前(上)【求月票】

            733:暴風雨之前(上)【求月票】

            狗還是鄭喬這垃圾狗。

            想要他的命就直說,問這個問題作甚?

            無他,鄭喬的字是他的死穴。

            當年有個同窗故意要惡心鄭喬,公然喊出那兩個字,結果少年氣紅了臉,不顧宴安阻攔沖過來就騎著人上拳頭。混亂之中,不知誰趁機夾帶私活,最后演變成了群毆。

            侍中也被迫參加了群架。

            聞訊趕來的宴師氣得吹胡子瞪眼,最后懲罰所有學生抄書檢討三千遍,限期上交。

            一群學生日抄夜抄,抄出了心理陰影。

            侍中氣得扎鄭喬的稻草人。

            他道:“君臣有別,不敢直呼尊諱。”

            “女嬌就女嬌,這兩個字燙嘴嗎?”

            侍中:“……”

            鄭喬究竟是更瘋了,還是清醒了?

            “昔日同窗,各奔天涯,如今只剩你一個故人了。”鄭喬表情惆悵,聽得侍中無以對。鄭喬這瘋子真是要跟他敘舊啊?這個魔幻現實差點將他腦子干得轉不過來。

            鄭喬:“恩師取的字沒用上,可惜。”

            侍中腦中警鈴解除警報。

            基本鄭喬說什么,他嗯嗯兩聲附和,時不時加兩句“宴師兄怎么沒來看孤”的疑惑發。侍中表面上寡冷澹,內心早已經摒棄君子之道,什么話難聽他就罵什么。

            宴興寧要真泉下有知,也得說晦氣。

            二人此次“敘舊”維持了足足一時辰。

            終于——

            鄭喬跟他說:“你今夜就走吧。”

            侍中渾身一顫,與對方視線對上。

            鄭喬漠然地道:“趁著孤還沒反悔之前,你帶著你的妻兒老小,離開乾州地界。若你腳程太慢,孤便默認你打算給孤陪葬。機會只有一次,你把握不住也別怪孤了。”

            侍中半晌憋出一句。

            “鄭喬,你究竟清醒著,還是瘋著?”

            鄭喬暢懷大笑,嚇走圍過來的魚,平靜神色在黃昏陰影下顯得瘆人:“清醒還是瘋癲,這很重要嗎?在孤看來,你們這些自詡清醒之輩,干的事情不比瘋子清醒……”

            侍中一時捏不準鄭喬真要放過自己一馬,還是又是他的戲弄人的手段,他怕了。

            待內侍領著他出來,夜風一吹,侍中冷得打了個哆嗦。他腦中混沌一片,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操控他大步往前。直到走了百八十步,他才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來路。

            白日高大奢華的威嚴建筑,此時透著幾分荒蕪、陰森、頹敗和鬼氣,仿佛一張大開的惡鬼血口,貪婪吞噬踏入這里的活人。

            他疾步回家,家中妻兒在門口忐忑張望,看到侍中活生生回來,喜極而泣。

            侍中先是與家人溫情了兩句,看著一張張熟悉又鮮活的面孔,腦中不斷回蕩鄭喬那一番話,連夫人念叨都沒聽見。她擦去狂喜的淚水,道:“聽說郎主被國主留下,妾身心中又懼又怕,生怕你也……如今人回來了,著實令人歡喜,后廚煮了艾葉水……”

            洗個澡,驅一驅晦氣。

            這時,她看到侍中手中的劍。

            “這把劍……似乎不是郎主的?”

            侍中聽到這話,如夢初醒,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斷劍,劫后余生的遲鈍腦子緩慢恢復運作,怔怔道:“這把劍是鄭喬的。”

            妻子啊了一聲,嚇得退了兩步,看著劍的眼神寫滿了嫌棄:“這臟東西……”

            擔心監視,硬生生將后面的話咽回去。

            侍中看著手中的劍鞘,丟不是,不丟也不是,無奈放在一旁:“夫人,你速速命人收拾行囊,咱們明兒就啟程離開此地……”

            妻子苦著臉道:“如何走得掉?”

            不是沒有同僚要跑,但跑不掉啊。

            一旦被抓,就地格殺!

            侍中道:“放心,能走掉。”

            妻子看著丈夫,將信將疑,只是她有個疑惑:“郎主,咱們若走,又該往哪走?”

            侍中垂眸想了想:“隴舞郡吧。”

            妻子疑惑:“那是何處?”

            侍中道:“邊陲。”

            妻子不大情愿:“那地方多苦寒?還有異族侵擾,咱們一家子過去豈不是……”

            侍中指著那把斷劍說道:“鄭喬愿意放人,咱們就要將這把劍送到人家手上。”

            妻子不解:“誰的手上?”

            侍中扯了扯嘴角:“寧燕。”

            妻子睜大了圓熘熘的眼:“圖南?可、可圖南的丈夫宴興寧不是被鄭喬給……將鄭喬的斷劍送過去,圖南還不氣得殺了咱?”

            寧燕上頭沒有婆母,娘家離得又遠,從妊娠有孕到十月懷胎,毫無經驗的夫妻二人險些抓瞎。因為雙方丈夫有交情,她受了委托去幫寧燕,兩人因為育兒交流拉近關系。

            她可太了解寧燕的倔脾氣了。

            侍中道:“為夫也是這想法。”

            鄭喬這瘋子簡直在為難自己。

            妻子提建議:“要不丟了此物?”

            她看著都犯惡心。

            侍中還有幾分理智,沒這么做。

            臨時落腳的宅邸徹夜通明,大物件根本搬不走,只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和干糧水囊。懵懂稚童窩在奶娘懷中,小臉迷茫看著大人們忙碌。察覺不到空氣中的緊張。

            剛收拾到一半,管家匆匆跑來。

            “郎主郎主,宮內來人!”

            侍中一聽,腦子嗡的一聲險些要炸,一把抓起自己的佩劍,恨恨地道:“該死的鄭喬,真是在戲耍吾!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一看來人,卻是個身形矮小,肚子奇大的內侍,侍中暗中抓緊劍鞘,醞釀殺意。

            內侍毫無知覺,他極力壓低聲音。

            “侍中可要離開?”

            侍中哼了一聲,內侍以為對方是瞧不起自己閹人身份,不屑跟自己為伍。他抬手解開自己腰間束帶,驚得侍中大叫。

            “你作甚?”

            內侍道:“給侍中看一物。”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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