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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1210:以身入局【求月票】

            1210:以身入局【求月票】

            眼前的崔麋是偷偷跑回來的。

            他收到戚國王都變動、生母崔徽被捉拿下獄的消息,眼中所見未來混亂不定,心中不由生出煩躁焦慮。他留了書信跟沈棠告假,日夜兼程趕回來,一路上沒驚動任何人。

            誰知剛來就聽到崔徽親口承認諸多算計,哪怕早有心理準備,心湖依舊被攪得一團亂。

            語氣平添一點怨氣。

            “母親如今可如愿了?”

            崔徽微微搖頭:“勝負未定。”

            勝負未定,便意味著還有諸多變數。

            崔麋問:“如何才是乾坤既定?”

            崔徽語出驚人:“待國主拉攏收買她。”

            崔麋:“……”

            論膽子,他母親論第二無人爭第一。

            崔徽雖未指名點姓,但崔麋聽得出來,母親口中這個“她”是指沈棠馬甲沈中梨。

            崔徽想設計國主拉攏沈棠。

            這不離譜嗎?

            但別說,此計還真有可行性!

            梅夢出局,國主倒向世家陣營,不意味人家愿意成為世家手中隨意擺弄的傀儡。國主重用苗訥,通過苗訥這個值得信任的外戚來收攏兵權,拉攏武將制衡世家就是她必走的一步棋。走通這步棋,拉攏人選就要仔細篩選。

            沈棠在戚國的馬甲可太符合了!

            除了崔止,無人知道“沈中梨”跟康國祈善的關系。在明面上,是崔徽施恩“沈中梨”,給了她一展宏圖的機會,崔氏雖然提供了地盤,但這塊地盤一屁股爛賬讓她平。

            說是施恩,倒不如說刁難。

            相較于崔氏,“沈中梨”更親近崔徽。

            崔徽又是苗訥未來婆婆。

            一個女人,她是更相信已經和離的前夫,還是更偏心她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在世俗看來,崔徽的選擇幾乎可以預見。這條計謀最大的破綻在于崔止,一旦他主動出賣崔徽,抖出“沈中梨”的老底,崔徽就會滿盤皆輸。

            崔止會這么做嗎?

            他不會,還會幫著隱瞞!這點在他現身牢獄將崔徽帶出去的時候,她就無比篤定。

            崔徽的算計,未必是異想天開。

            崔麋想明白其中關節,斂眸低頭。

            看著徹底定下來的既定未來,一顆躁動慌亂的心逐漸平息:“愿母親算無遺策。”

            崔徽斜眼警告小兒子。

            “二麋,不該說的話別說。”她跟崔止不是尋常夫妻,崔麋今兒敢去告密,他爹媽就必須死一個才能收場。聰明孩子會當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自作聰明,“懂嗎?”

            崔麋扯了扯嘴角:“兒子知道。”

            崔徽性命是保住了,但精神損傷仍需長久靜養方能彌補,崔麋二人不好長久打擾。

            他跟寥嘉一前一后離開。

            “多謝先生!”

            崔麋沖寥嘉深施一禮。

            在他看到的諸多混亂未來里面,母親崔徽也不是每次都能保住性命。哪怕她的死沒影響最終結局,但崔麋還是貪心希望一家人能團團圓圓——能圓滿,為何要將就殘缺?

            寥嘉不能在此久留。

            離去前,他冷不丁問了一句。

            “假使崔女君此番殞命,可有什么惡果?”

            崔麋的心猛地一突,面色如常地開始裝傻充愣。寥嘉這邊虛晃一槍,仿佛不是試探而是隨口一問:“人還活著,總歸是件好事。”

            寥嘉來得不聲不響,走得悄無聲息。

            隨著崔徽醒來,崔麋也看到鬢角生出白絲的父親,短短幾日他就憔悴了不少,這種變化擱在修為還算深厚的文心文士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崔麋眼眶不覺泛起紅色。

            “兒子見過父親。”

            崔止有些意外小兒子會來。

            “見過你母親了?”

            “嗯,母親剛醒。盡管看著精神頭尚可,還跟兒子說了不少話。但畢竟是普通人,此番必是元氣大傷,不知多久能養回來。”崔麋吞吞吐吐,“怕只怕會損及壽數……”

            最后一句話讓崔止沉默良久。

            腦中不斷回想杏林醫士的叮囑。

            尊夫人早年在外奔波勞碌,顛沛流離,身體沉疴郁積,對壽數有一定影響。如今又受了諸多靈刑訊,精神方面遭受重創。這次僥幸救回,日后還需要仔細精養……

            可有隱患?

            杏林醫士如實相告。

            委婉道:崔家主要有心理準備。

            文心文士和武膽武者走這一遭都可能元氣大傷,纏綿病榻幾年,更何況是膝下子女都已經議親的崔徽。她這年紀擱在亂世,不算年輕了。崔止壓下情緒:可能挽救?

            若尊夫人能修煉,或許能一掃沉疴病灶,煥發新生……畢竟,她是有根骨的。杏林醫士提供的建議簡單粗暴卻有效,同時也有難度,這不是有足夠國運就能做到的。

            杏林醫士懂,崔止更懂。

            他還知道有一個人是例外!

            梅夢,梅驚鶴!

            崔止跟梅夢前腳剛撕破臉皮,自然不可能去找對方求教。不找對方,他也有辦法弄清楚情況——梅夢是西南分社的副社,入社前就被分社查了個底朝天。她的人生經歷,除了早年在西北孝城那段記載較為簡略,隨她兄長避難至西南大陸這段就詳盡得多……

            崔止連夜去查這段資料。

            結果不盡如人意。

            因為梅驚鶴當上副社就著手將自身相關的情報毀得毀、銷得銷,即便有存留,也是九真一假,或語焉不詳,崔止也不敢貿然嘗試。

            “你母親的事,自有為父操勞,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那個沈中犁……”崔止頓了一頓,心念一轉天地寬,“你母親此番受了這般委屈,國主那邊應該會有表示……”

            崔麋頓時頭皮發麻。

            嘴上仍裝傻:“彌補母親?崔氏家大業大,什么好東西沒有,誰稀罕她的討好。”

            崔止不輕不重斥責。

            “二麋,不該說的話別說。”

            倘若梅夢這邊無法突破,便只能從國主這入手。梅驚鶴防備這么多人,沒防過她。

            崔麋:“……”

            要不說你們倆是夫妻呢?

            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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