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道:“走,去會會所謂屠龍者!”
秦禮還給沈棠帶來一個好消息。
“錢將軍那邊佯裝首戰不利,誘敵放松警惕,隨后大獲全勝。”這也是開戰以來,正面戰場首次大勝,秦禮隱去錢邕上奏時提到的敵人傷亡數據,道,“是個好兆頭。”
沈棠最后磨了兩下刀子。
“確實是好兆頭。主戰場又在敵人地盤,可以放開手腳!”她還是摳門的,舍不得主戰場在自己家,她刻意率兵繞敵后,引誘對方主力也有這方面考慮。這么大規模的兵力交鋒,完全能改變戰場地形,也意味著此前數年基建心血功虧一簣,一切要從頭來。
沈棠剛走兩步,問:“敵人死傷如何?”
秦禮知道瞞不過去,內心也替錢邕捏一把冷汗:“殲敵七成,河水為之斷流……”
沈棠腳步停下:“七成?”
之前說過,戰損達到兩成左右,除了意志堅定的精銳之師,士氣基本都崩潰了,戰力開始潰縮,戰爭天平由此開始傾斜。錢邕殲敵七成,這個比例明顯有貓膩。因為沈棠不喜濫殺。以錢邕那個圓滑奸詐性格,肯定不會往高了虛報,即便續報也是往低了說。
“有內情?”
秦禮道:“出了內奸,險些壞事。”
沈棠:“……”
秦禮嘆氣:“畢竟季壽在。”
沈棠:“……”
別看秦禮這會兒說得輕描淡寫,真正情況遠比它驚險。錢邕立下軍令狀,心中卻沒有半點兒緊張。神不知鬼不覺,開閘放水,絕對能將敵人沖得潰不成軍。回頭讓自己人坐船,拿著魚叉將這些落水狗一條一條叉上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只是他忘了,也有句老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開閘放水那一夜,錢邕率兵嚴陣以待,只待敵人營帳被水淹,便能出手進攻。
這份好心情并未持續多久就戛然而止。
帳外傳來一陣喧鬧。
錢邕剛全副武裝完畢:“何事喧鬧?”
帳外傳來急促聲:“將軍——”
錢邕就看到寧燕……啊不,寧燕的化身之一,面色陰沉過來,后邊兒還押著一人。
“這是怎么了?”
押著的人渾身浴血,腹部血流不止。
錢邕一看位置忍不住頭皮發麻,再看“寧燕”手中沾血的劍,不難猜測是誰下手。
“此人犯了何事?”
值得她用劍摧毀對方丹府?
這種粗暴手段,天大仇恨也不過如此。
“此人篡改開閘時辰與水量,又與人里應外合,準備趁開閘之際,設下爆炸。所幸發現夠早,才能挽回損失。否則的話,今日就不是敵人下水當魚,是咱們被水淹了。”
錢邕一聽這話,腦子嗡一聲。
周身氣勢鋪天蓋地朝內奸砸去。
“寧燕”用劍一擋,免得錢邕沒輕沒重將人證弄死:“將軍,此人留著還有用。”
錢邕只能強行收斂殺意。
同時也好奇,內奸怎么露出馬腳?
水庫那邊的人都是能信任的,錢邕還派遣了自己人去監督,保證萬無一失,結果來的人卻是“寧燕”。“寧燕”神色浮現幾分古怪。
這就不得不提康時了。
跟康時合作,必然會出事。
康季壽也知道自己毛病,專程請了寧燕幫忙盯著。寧燕派遣化身偽裝成尋常守兵,暗中施展讀心靈,起初并無任何不妥,直到她發現有一人心聲全無,便意識到對方是有意識控制心聲內容,絕對有貓膩!驟然發難,命人將其拿下,誰知道真釣出了大魚!
有內奸!
內奸潛伏時間還能追溯到水庫建成之前。
“內奸潛伏這么久?”
錢邕聽到這話也不淡定了。
“誰派來的?”
好家伙,自己差點兒死得不明不白了?
“寧燕”道:“簡單審問,也沒問出多少線索,僅從推測時間,安插內奸的時間在高國之戰前面……有一個人很可疑,梅驚鶴。”
內奸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僵。
錢邕想了一圈,摁揉眉心。
說是可疑,但無把握,“寧燕”也不會妄。梅夢祖籍在西北大陸,年少時期交友廣泛,人脈驚人,在西南戚國經營多年,又是眾神會分社副社,確實有可能提前布局。
“這么說,水庫存在早就走漏風聲了?”
錢邕內心腹誹沈棠也是不靠譜。
偌大一個水庫,怎么可能真正瞞得住?
“寧燕”道:“一半一半。”
“這是何意?”
“梅夢知道不代表西南諸國也知道,從斥候查到的消息來看,敵人目前并無警惕異動……水庫爆炸一事,可能不在他們計劃之中。”
錢邕咧了咧嘴:“不是一條心啊。”
否則,這么重要的消息為何不互通有無?
“不是一條心才好。”
也有可能是時間緊迫,沒來得及溝通。
“寧燕”并未聽說梅夢現身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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