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
這一路水師中央擁著一艘樓船。
“瞧瞧,送上門的戰功!”
白送的大禮,豈有不收之禮?
寧燕道:“傳我軍令——”
“老夫倒是小瞧了你!”
羅元沒想到沈棠居然能毫發無損地回來,別說灰頭土臉,甚至連發絲都沒亂,丹府武氣也未見底,仍保持著充盈狀態。這一點是最離譜的,即便沈棠身邊有文心文士時刻輔助,恢復速度也不可能趕得上急速消耗速度……
反觀自己?
他在察覺到沈棠莽撞舉動的時候,當機立斷選擇避退,遠離爆炸中心。盡管如此,還是慢了一步,武鎧鱗甲被火舌燎出幾道黑痕,武鎧下的襯衣也被燒焦,瞧著好狼狽。
“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沈棠察覺兩軍水師都已開動,知道不能再拖,準備嘴炮攻擊火力全開,激怒羅元跟自己去別處死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似你這樣上無父母、中無親友、下無子孫的絕戶老頭兒,若今日能葬身江河,幾兩肉還能當魚飼料,這也算是一輩子為數不多的好人好事了。你說是吧,羅……”
話沒說完,羅元就暴怒來打人了。
沈棠陰陽怪氣道:“嘖嘖嘖,這就破防了?因為我說你沒爹媽,還是說你絕戶?亦或者,兩個都有?不會吧,不會吧,你真絕戶啊?這也難怪,誰讓你爹媽沒教你禮義廉恥、忠孝仁義,正經人哪里能干出求學送妻啊?哎,我聽說你給你恩師送了倆便宜兒,我是說啊,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其實倆孩子還是你老師的?畢竟這時代也沒親子鑒定,滴血認親根本沒科學依據……哇,這就打紅眼了嗎?”
電光石火間,二人在江面上過手百十招。沈棠力氣不及對方,一招對掌被反震的武氣逼退,腳踩江水往后滑了二十多丈才穩住身形。羅元不給她喘息機會,提武器殺來。
即墨秋催動神力開陣。
密集水柱攔住羅元沖殺路徑。
盡管無法將人擋住,水柱面對羅元招式脆如蟬翼,但還是替沈棠爭取了一瞬良機。羅元殺來的同時,她手腕一轉,斜劈數十道結成網狀的刀氣。金屬相擊聲、爆炸聲以及水柱落水聲,嘈雜背景音也蓋不住沈棠的嘴炮聲。
“年紀也不小了,別這么容易破防啊,我真怕你沒被我砍死,先想不開氣死了。”沈棠一邊笑嘻嘻,一邊謹慎引著羅元遠離江心,時而以刀相抵,時而以箭相擊,于江面轉斗千里,羅元眼睛紅得幾乎要噴火——西南盟軍這一戰可以輸,眼前這豎子必須死!
“哎,說一句實話,你還不樂意。”
“一把年紀了,不該什么都看開了,怎么還這么在意絕戶不絕戶呢?其實要我說,絕戶了也好,要是后人知道有你這樣的祖宗,還不三天兩頓往你墳頭撒尿屙屎?啊不,你今天若是葬身魚腹,怕是沒有墳墓了。我要是你子孫,我天天來這里打窩釣魚……”
“嘻嘻,嘗嘗祖宗咸淡。”
羅元氣到失控,一擊劈開江岸最近山峰。
山峰碎石嘩啦啦墜江。
殊不知,差點兒波及公羊永業。
公羊永業捂著手臂,粗喘著大氣暗罵,問候公西仇三人的時候,順便將沈棠也關照進去。雖是十九等關內侯,但公羊永業失了一往無前的銳氣,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有限,面對三個時不時能吃到即墨秋輔助,武氣始終保持充盈狀態的三豎子,拖得時間久了也有些疲累。要不是云策收到后方動靜趕回去支援,公羊永業的手臂就不只是凍到麻木那么簡單。
沈棠引誘羅元避開江心,而公羊永業則是看到羅元動靜,特地來回合。他與羅元聯手一次,先強殺了一人,剩下的就不足為懼了。羅殺的武膽圖騰在岸上會受到限制,也能變相削弱他實力。結果就聽到沈棠打窩嘗咸淡的話。
真的,喪心病狂!
捫心自問,公羊永業作為旁觀者聽了這話都要爆炸,更何況是當事人羅元。羅殺跟公西仇察覺公羊永業意圖,不得不跟上來阻攔。
一旦讓公羊永業跟羅元會合,最危險的人就是沈君瑪瑪。因此,明知有風險也要跟上。公羊永業聽到那段話,羅殺自然也聽到了。
他沒那么重口想嘗嘗祖宗咸淡,注意力全部在另外一句:“釣魚不是有手就行?”
居然還要專門打窩?
緊緊繞著江岸石柱的蟒龍詭異沉默了。
公西仇沉默不是因為有人釣魚居然不用打窩,而是因為一些往事——說起來,公西一族族地那些族人植物,他們之中也有會結果子的。他小時候跟同族玩伴饞嘴,會嘗。
有族人專程結果子就為了用果子哄小孩。
舅舅每次看到這一幕,表情都很豐富。
公西仇這會也后知后覺共情了舅舅。
這——
算不算嘗嘗咸淡?
啊不,沒咸淡,果子是酸甜的。
公西仇還記得有族人故意催生出只有酸的果子,故意哄騙小孩兒吃……他搖了搖碩大的腦袋,收回發散的注意力。蛇信吞吐,化成一道黑影竄出去,攔截公羊永業去路。
羅殺后腳跟上。
手中三叉戟融化成一把造型奇特白弩。
嗡——
弓弦拉滿,憤怒噴吐十支武氣所化大箭。
“首先,你這招威力不錯,其次,準頭差點兒!”公西仇在他動手的時候就游開了十幾丈遠,尾巴尖尖差點兒被一支大箭波及。
羅殺也不明白公西仇為什么朝他攻擊范圍蛄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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