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百人能押送多少糧?
主上是將曲國借糧數目抹了倆零???
化身子虛笑吟吟道:“屆時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烏有也回答公羊同樣的答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屆時就知道了。”
“……老夫有時候挺想報官的。”
奈何府衙是沈棠開的,只能作罷。
化身烏有乜他道:“報官什么報官?雇傭孩童是用童工,你一把年紀該叫什么?”
公羊永業:“……”
他會在這里碰上化身烏有也是意外。
這事兒還要從前不久苗希敏去袁撫郡走馬上任,項招將曾祖父托付給褚尚書,沒了后顧之憂,也跟著走了,公羊永業只能隨之挪步。
他上路就有一點兒心里預感。
此行,他要被康國沈幼梨當免費打手使。
苗訥帶任命文書,沒提前告知袁撫郡郡府,早早抵達境內。果真如預期那般局勢不容樂觀,苗訥想要收回袁撫郡控制權還需要聯絡各方,進一步周旋。當務之急是搖人,先將靠譜的班底湊出來,于是馬不停蹄去找鄰居。
臨郡上一任主事可是她交好的同窗。
她早早跟同窗要了幾封信。
拿著這些信,絕對能將人請出來。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剛進入臨郡就被公羊永業告知一個消息:你被人盯上了。
是敵是友?
非敵非友。
沒什么惡意但也沒有善意。
苗訥:???
有公羊永業在,她一點兒不慌的——苗訥也沒想到她隨手撈來的同門還有這人脈!
當天晚上就打臉了。
你、怎么是你——李完!
怎么會是李君全這廝?
文心文士記性本來就出眾,更何況還是跟自己在校園打過群架的對頭,苗訥幾乎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名氣韻成熟的女性就是當年的冤家。想到二人當年恩怨,她臉色變了又變。其他人不好說,但李完有可能給自己使絆子。
李完笑容扭曲:好久不見,苗希敏。
她差點兒以為自己白日看錯人了。
苗訥下意識后退一步,手指扣著門框,另一只手摁著劍柄,仿佛刺猬炸開所有刺。
李完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大。
收斂笑弧:沒意思,不像你。
能一不合放學見的刺頭居然也慫了。
苗訥能屈能伸:改個地點你再看看?
李完:……
二人共同的好友也都想看戲,故意沒告訴苗訥臨郡是誰管轄,卻提前一步劇透給了李完,也是想看看這倆再見面會不會撕起來。
撕是撕不起來的,李完也收到消息,知道苗訥此次赴任帶著重任,隨行隊伍中有個高手跟隨:你要的人,我已提前打點好了。
苗訥懷疑自己耳朵產生幻聽。
李完被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警惕惹笑了:我入仕比你早,官場多年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犯錯我都不會犯。
念在好處的份上,苗訥不跟她計較。
李完幫忙準備妥當,原計劃七天的行程只用了一天就能折返,離去之前,李完讓人給苗訥遞話:袁撫郡局勢復雜,命別丟了。
苗訥上一任險些被暗殺喪命。
她上任,危險只會更大。
苗訥光聽轉述都能想象到李完別扭模樣。
公羊永業掃了一眼身后隊伍,來時輕車簡從,走時滿載而歸,這么多人對于李完這個沒什么家族根基扶持的新人來說,頗為不易。
于是,公羊永業問:你倆有一腿?
苗訥驚愕公羊永業恐怖的腦回路,訕訕道:我學生時候差點兒廢掉她的手……
學生間的矛盾不外乎那些。
李完入學比她晚,小她一屆。
彼時的學院規模小,生源也少,學生上課按照科目進度走,不同年級學生可能在一個教室上課。學生也有小團體,不同團體之間自然會有沖突,一開始也不是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頂多是成績或者其他雞毛蒜皮小事兒。
苗訥都忘了什么原因跟李完干仗。
她只記得李完這個學妹挺囂張挺目中無人,有點兒成績就被人吹得自信心膨脹,苗訥就故意給她下馬威,明知道李完第二日有射藝考核,還是差點兒扭斷了李完右胳膊。
多大仇?
學生下手就是沒輕沒重的。苗訥心虛,隱約想起來事情起因,是她挑釁在前!說是學生,其實都打好了修煉基礎,這點兒傷勢不礙事。我不也差點兒被她弄瞎了眼?
鋒刃幾乎擦著眼皮掃過去的。
半斤八兩,誰也不欠誰。
公羊永業也沒深究,他本身就是聽個熱鬧打發時間——康國的女君確實跟別處大不相同,至少其他地方,這樣的同窗恩怨與一笑泯恩仇的故事,只會在倆男子身上發生。
舊瓶裝新酒,也有別樣滋味。
苗訥摩拳擦掌準備收拾袁撫郡。
公羊永業不關心她做什么,奈何她狡詐,去哪里都要將項招帶上,這也導致他無法清閑,只能不遠不近在暗處跟著。然后,他發現一個落單的,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物。
在西南攪風攪雨的沈棠化身。
公羊永業以為她是來收拾袁撫郡爛攤子的,卻不想人家只是路過,目的地不透露。
他估摸著,應該是要去哪里當攪屎棍。
前一天送走化身烏有,第二天就來了公西仇一行人,兩三百人風塵仆仆,公羊永業以為是什么可疑人物,近前查探才知又是冤家。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