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僚同情眼神下,苦主硬著頭皮答應。
翟樂見狀,心下怒極反笑。
憤怒堂兄留下的成果被人如此糟蹋。
“諸君都是孤之肱骨,此番犧牲,孤定會記得,定不叫你們吃一定半點兒的虧。”
祈禱他別查出觸及底線的事兒。
畢竟,三族去吃牢飯不是什么體面事。
當林風聽到曲國王庭這幾天的風波,已經是三日后了——她跟眾人閉關選種育種,根本沒精力關注其他。末了感慨:“翟國主這是將咱們當刀子用了,他借題發揮鏟除惡瘤一身輕松,讓咱們平白無故樹立諸多敵人。”
國主這份職業還真能鍛煉人。
翟笑芳以前多直腸子?
現在閉著眼都能玩借刀殺人了。
林風等人閉關幾日,羅殺就在門外守了幾日,生怕曲國有小動作。看到她出來,緊繃神經這才松下來:“姓翟的不是什么好人,這幾日有幾個鬼祟的家伙在附近徘徊。”
“殺了?”
“沒打草驚蛇,派自己人盯著了。”
林風閉關之前特地叮囑過。
畢竟在別人地盤,只要不是逼到退伍可退的地步,有些矛盾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林風點頭:“辛苦將軍了。”
羅殺性情確實比公西仇溫和許多。
怎料半日都沒看到公西仇蹤跡。
“他說自己不受鳥氣,去辦別的事兒。”
明知道有人在眼皮底下蹦蹦跳跳卻不能一巴掌將人拍死,這跟縱容虱子滿身爬有什么區別?羅殺能忽視,公西仇不能。他借口外出調查,說是最快兩天就能回來復命……
林風一聽就知道公西仇要查什么。
“那位徹侯可在附近?”她用手指在羅殺掌心寫字詢問,得到否定回答,這才敢開口直,“咱們送出去的信安全出境了沒?”
這件事情也是羅殺幫忙督辦。
羅殺的人深諳水性,其中還有武膽圖騰極其特殊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完成偷渡。
公西仇他們目標太大,容易被曲國發現。
羅殺頷首:“目前還安全。”
跟公西一族的命燈類似,羅殺跟族人也有特殊的感應手段。這種手段原先是為了族人在海上捕獵航行活動,便于定位跟搜索。到了岸上,這種感應也能派上用場。推算一下腳程,信使已經離開曲國國境,前往目的地。
只要人沒死,信就是安全的。
林風再三思索,確信沒哪里遺漏才放心。
她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按期交付上面。
奈何這里是曲國而不是康國,手底下慣用的人也不是自己人,半日不到又出波折。
林風聞訊趕去:“這次又是什么事?”
為了便于田間作業,她早就換下平日常做的打扮,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荊釵布裙。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依舊難掩清麗絕色。鬧事兒禁軍武卒看到她,一時有些怔愣出神。
反應過來,面露輕慢不屑之色。
“使者來得正好,我倒是斗膽要問問使者這是什么意思,為何要讓吾等做這些低賤活計?”能入禁軍的都是良家子,林風這次也是優中選優,光挑著武膽武者選,很容易就挑中有出身的人。帶頭鬧事的武卒就是其中之一。
他被派來聽一個外來女人使喚做農活就夠生氣,被同僚嘲笑倒霉,扭頭又聽說家里因為林風遭了劫難,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徹底爆發,聯合其他有怨氣的鬧事兒。
“你們是奉了王命!且不說田間諸事并不低賤,即便真使喚你們去做低賤活計,你們是從王命不從?”林風將手搭在劍柄之上,措辭嚴厲。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動真火。
可惜,眼前這些不懂。
不僅不懂,還嘲笑林風拿雞毛當令箭。
“王命自然要從,但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拿王命說事?”他知道林風立下半月交付第一批糧的軍令狀,質疑她能力的同時也想添堵,為家里人遭受的無妄之災出一口氣!
對林風有怨氣,對翟樂也有遷怒。
家中老小一心為國盡忠,換來如此猜忌。
本以為這次是什么美差肥差,還跟同僚明爭暗斗搶了一番,結果是被派來當泥腿!
林風發出一聲嗤笑。
“翟國主的話也不是都管用。”
如果帶頭鬧事是普通兵卒,那很正常。用主上的話來說,人與人的認知是不同的,普通兵卒什么出身都有,他們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東西,用自己的認知做判斷,判斷錯了不丟人。但眼前這位不同,認知對不起他的出身。
太多腦子不好但生活能自理的人被當做正常人,直到闖出彌天大禍才會原形畢露。
林風上前兩步,聞到些許酒氣。
她又哂笑:“酒壯慫人膽。”
“你罵誰是慫人?”
林風視線輕抬,掃過其他鬧事之人,笑吟吟道:“我不喜歡勉強,你們不想干活,有的是人愿意干。只是不知,諸君尊姓大名?”
這是準備告黑狀了?
眾人也不慌張,法不責眾,頂多被申斥。
有自恃底氣的直接報上家門。
林風仔細琢磨回憶,說了一句非常氣人的話:“啊,怎都是一些小門小戶人家?”
橫豎翟樂將自己當刀子用了。
林風為何不能殺了人讓翟樂背鍋?
隨意揮了揮手:“違抗王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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