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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1369:豈知天道曲如弓(下)【求月票】

            1369:豈知天道曲如弓(下)【求月票】

            紅袍女子垂眸斟酌羅三的提議。

            這會兒魚死網破,實在是不值得。

            左右不過是三個有點兒份量的俘虜,留著他們性命也是為了當籌碼做交換,強行將他們留下來的代價有點大,不劃算。紅袍女子放下大弓,微微側身做了個讓行的動作。

            苗訥卻不肯這樣就離開。

            她問道:“你將來去關到哪里?”

            紅袍女子輕蔑掃過苗訥,哂笑一聲道:“我肯放你一條生路,你最好見好就收!項招乃是我輩中人,跟著你們混能有什么出息?”

            公羊永業眸色漠然看著紅袍女子。

            用怪異腔調問:“我輩中人?”

            紅袍女子不欲跟他們多廢話,腳下涌起一陣紅色旋風,待風勢平復,樹杈上已經沒有她的影子。苗訥下意識想邁步上前,硬生生止住。她有些懊惱咬唇,低聲喃喃:“此人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何獨獨對來去格外在意?”

            可以肯定,項招跟此人沒什么交情。

            項招自小跟隨她祖父隱居山中,活動范圍就那么點兒大,而這名紅袍女子則是純正的中部大陸人士,二人隔著天南海北。苗訥深呼吸平復紊亂思緒,收回落在羅三身上的余光。雖說公羊永業說羅三這會兒是二十等徹侯,但從他不想跟紅袍女子激化矛盾這點來看,指望對方去營救項招不切實際。再者,除了項招還有不少兵馬落入敵手成俘虜。

            光營救一個項招根本不行。

            “……眼下要盡快趕回王庭,跟主上商議贖回俘虜一事。”苗訥說著泛紅了眼眶。不是要哭而是氣的,她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還是在公羊永業相助的情況下吃的大虧。

            要擱在以前,苗訥都沒臉回去。

            她說完,眼神征求公羊永業的意見。要是這位不肯合作,非要一意孤行搖人報仇,苗訥也攔不住的。到時候他能全身而退倒還好,萬一失手落入敵手,怕是再難脫困了。

            公羊永業忍下心頭沸騰怒火。

            咬牙道:“先回王庭。”

            讓康國杏林醫士給他看看,說不定有恢復正常的辦法。一直維持這副少年體態,莫說兌現諾將項招救出來,怕是自身也難保。這時,他想起來羅三:“你對這個妖人的妖術有什么了解?我這何時能恢復?總不能真的返老還童,再活個一甲子長回去吧?”

            公羊永業更傾向這只是暫時的。

            要是不慎中對方一箭,身體時光倒流一甲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就是永生了?這要是永久,多少上位者能為之瘋狂?活到大限將至的時候中一箭,平白能添一甲子壽命。

            苗訥也緊張望著羅三等待宣判。受限女童的身軀,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不管別人愿意不愿意,反正她肯定不愿意重新長一遍的。

            “自然不可能再長一遍,根據老夫的經驗,中箭后過個十天半月,一天長一歲。算算你們倆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要開始了。”羅三先給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跟著又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光陰弓術一共有三式,一箭過去,往前一甲子,一箭未來,往后一甲子,另外一箭么……呵,盼著此女沒袁撫那廝的天賦吧,或者跟袁撫一樣早死。”

            苗訥以為自己在聽天書:“過去一箭,未來一箭……這是人力能達到的境界嗎?”

            尋常武膽武者碰上根本沒反抗之力。

            羅三淡淡地道:“袁撫當年就是以‘神’自居的,一招鮮,吃遍天,一人一弓,一度將同輩人殺得毫無招架之力。幸好死得早。”

            苗訥苦笑:“剛才那人不像早夭之相。”

            羅三還以為她被嚇住了。

            忍不住多透露一些內情振奮人心:“倒也不用這么怕,這三箭說著嚇人,但碰上克星也沒什么用。例如她剛才那一箭,碰上老夫這種情況就是白瞎。例如未來一箭,專門克制實力強但所剩壽元不多的,要是碰上個壽元富裕,巔峰時期悠長的主,也沒轍。”

            苗訥再三求證:“前輩這話是真的?”

            “老夫騙你一個奶娃娃作甚?”

            “晚輩并非奶娃娃。”

            “對老夫而都一樣的。”四五十的人在他面前也是奶娃娃,“你退化到幾歲?”

            “約莫八九歲的樣子?”

            被關押的這陣子,苗訥沒條件照鏡子,只能根據身高大致判斷她處于哪個年齡段。

            “你不是武膽武者?”

            “晚輩從文,可有哪里不對?”

            “無甚,頭回見到有文士中光陰箭的。”不管是袁撫還是其他光陰箭繼承人,基本都是武將,只在斗將攻城環節短暫出手。因此他了解到的情報都是基于受害者是武人。

            苗訥嘆氣道:“她要抓來去……”

            說起項招,苗訥想起一個細節。

            “來去擋在我身前,那支利箭先穿透她的身體,再穿透我的身體。我變成了這副模樣,而來去——”她仔細回憶,“并未改變。”

            苗訥跟公羊永業都是中箭就發生變化。

            項招被對方擄走的時候,還是成人體態。

            “……我只當是來去文士之道的緣故,如今想來,似乎不全是。那人為何說來去跟她是同道中人?她們之間……有何共同之處?”

            這或許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公羊永業并未參與這個話題。

            不過,羅三一直在暗中緊密觀察他的氣息變化,猜想這個倒霉蛋知道點什么。沒有坦白,或許是顧忌自己這個外人在場?思及此,羅三嗤笑一聲,沒興致深入插手此事。

            除非這倆人有助于夏侯女君。

            但從苗訥都沒聽過夏侯梨來看,這倆也不可能是啥核心人物。這般推測也有漏洞,例如公羊永業的實力不進核心圈不太可能……

            羅三不想為難自己,便選擇忽略。

            崔熊在中途又發了一陣高熱,渾身滾燙。苗訥用手背輕貼他的額頭,擔憂道:“燒得這般厲害,要是再不想辦法退燒,怕是……”

            文心文士也會燒成傻子的。

            就算不變傻子,高熱驚厥也有致命危險。

            她只能將求救目光投向羅三。

            八九歲的苗訥還未開始啟蒙修煉,沒文氣幫崔熊壓制體溫,公羊永業在打坐修煉,平復內傷,她也不好打攪對方。羅三暫時恢復巔峰狀態,對外界掌控如魚得水,苗訥的目光自然也在其中。老人家心軟,但也不是菩薩:“老夫幫了女君,女君有何報答?”

            苗訥堅定道:“不違道義,力所能及。”

            羅三一聽這話笑道:“還是個有操守的,瞧你看他的眼神不尋常啊,是心上人?”

            苗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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