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賢忍著惡心,道了一聲。
“咱要齊心協力,懂不懂?”
副將:“……”
他怎么沒看出國公爺有這份打算?
吳賢沒好氣道:“去,布陣引雷云!”
己方上不去打空戰,那就將人劈下來!
“屬下遵命!”
副將忙不迭領命下去。
虎鯨張開大口吐出白素,空中鱗甲片片收回,重新覆蓋周身。匯聚成天羅地網的蝙蝠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炸掉半截蝠翼的敵將。白素手中雙劍脫手,光芒如梭,直刺敵將。雙劍憑她心意驅動,瞬息綻開無數劍芒。虎鯨也不甘示弱,口中爆發震天清吟,身軀團成一顆黑白巨球,如流星般撞向敵將。
“區區雕蟲小技——”敵將雙翼展開,風卷殘云,無形的風眨眼匯聚成兩扇百丈重盾。重盾向中間合攏的瞬間,虎鯨巨球正好殺到。二者碰撞又是一陣無形震蕩,虎鯨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在白素腦海嗷嗷大叫著痛痛痛。
“別演了!”
白素在半空強行扭轉身形。
左手虛空抓握,一柄窄劍現身,右手同樣抓住另一把劍。雙劍入手的瞬間,劍柄之間悄然浮現一條雪白長鏈。這條長鏈生得古怪,以虛空為墻壁,向天上地下縱橫交錯。
“這才叫天羅地網。”
轟隆,醞釀多時的雷云終于找到發泄口。
以長鏈為載體,將天雷向上引。
雷光照亮她大半張臉。
虎鯨湊過來,一邊咯咯笑一邊拍打鰭肢,繞著長鏈圍攏而成的十數丈鏈球游動,眼底浮現幾分幸災樂禍。吳賢在下方看到雷電在雷云隱沒,喊道:“一個個都沒吃飯?”
士氣不該這么低迷吧?
敵將試圖化作蝙蝠逃脫雷籠。
雙翼剛接觸長鏈就被龐大電流炸了回去。
隔著耀眼刺目的電芒,敵將隱約能看到牢籠外白素冷漠如冰的臉,后者正伸手張開五指,隨著她手掌一點點合攏,鏈球也在向內收縮。敵將道:“你能殺了我又如何?”
“不如何,你會死。”
敵將被她沒有起伏的回應噎住。
求生欲壓過了其他,他一邊分出武氣凝成屏障抵御雷電,一邊想跟白素談判:“白將軍不如放了我,留我一命,我可以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情報,你說,這樣如何?”
白素一貫瞧不上這種貪生怕死的軟骨頭。
嘴上卻道:“哦,你會說實話?”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但命是自己的。”用別人的情報換取自己的性命,很正常。
“爾等主力在何處?”白素抬手貼著咯咯笑著湊過來的虎鯨,免得后者湊太近,武膽圖騰撒嬌起來根本不顧自身體型,喜歡將人撞飛出去,“腳下這山又是怎么回事?”
敵將干癟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猶如一顆木頭珠子鑲嵌在眼眶中,動一下都艱澀生硬,瞧著非常違和,不似生人。他陰鷙道:“說倒是能說,白將軍可否先放人?”
兩則消息都說了,他小命就沒價值了。
“你在討價還價?”
敵將笑道:“畢竟有這個價值。”
白素沒有語,那雙眸子看得敵將渾身發冷,后脊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危機感。他不做思考,丹府迸發武氣籠罩了全身,作勢要強行沖出雷牢。電光跳躍之間,他的瞳孔映出白素身邊那頭武膽圖騰身軀融化舒展,化作純粹武氣,在掌心匯聚成黑白色長弓。
弓弦隨她指尖張開至滿月。
武膽圖騰體表覆蓋的鱗甲匯聚成箭矢。
一箭,離弦。
下方雷電纏繞箭鏃,破空而去。
“你瘋了——”
敵將的聲音被尖銳啼鳴電光吞沒殆盡。
箭矢白光洞穿鏈球,在敵將身軀位置留下一臂長缺口,白素看著他猝然瞪大的眼,淡聲道:“你沒任何價值,更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要么茍且偷生,要么慷慨赴死。”
敵將表情猙獰,咳出大口血。
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話,白素沒給他機會,冷漠垂眸看著敵將頭顱在掌心炸開成血花。她拎著殘軀飛速下降,肉眼能看到下方吳賢的時候,手腕一甩將尸體拋下。
尸體在吳賢腳邊摔成肉泥。
他半真半假道:“嚇我一跳。”
白素平穩落地沒掀起一點兒灰塵:“讓軍醫查這尸體,看看他是什么時候死的。”
吳賢納悶:“不是剛殺的?”
新鮮熱乎的尸體,絕對保鮮。
“要是新鮮的,我多此一舉作甚?”說著,白素突兀蹙起眉頭,摘下臂鞲,小麥色肌膚浮現一縷縷突兀黑痕,傷口上還泛著黑氣。
吳賢道:“中毒了?”
急忙召集軍醫過來。
白素盯著傷口看了好一會兒,運轉武氣將黑氣逼到掌心位置,用匕首割開口子放血:“你先讓軍醫驗尸,這點尸毒不礙事。”
剛說完她就被打臉了。
逼出來的不只是黑血還有蠕動的黑蟲。
“看樣子不是尋常的尸毒,倒像是蠱……”為了保險起見,吳賢還是讓軍醫給白素瞧一輪,權當是免責協議,看著白素手掌恢復正常小麥色,吳賢這才道出此前的發現,“白大將軍在天上鏖戰,不知剛才那批斥候入山,有人突然發狂,軍醫猜測是中蠱。”
白素:“鬼祟之輩。”
不多會兒,軍醫查驗尸體回來。
這具尸體確實不新鮮,死了至少半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要上稟。”
“說。”
“此人似乎是此前失蹤的一員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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