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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番外:姆媽最疼愛的臣子(中)

            番外:姆媽最疼愛的臣子(中)

            “這些事情,確實有很多人可以做得比如圭更好,但他們都不是如圭啊。一個從小到大生活在象牙塔的儲君,擔負不起延續和平的重任。黎庶需要一個能看到他們需求,聽見他們發聲,共情他們苦痛的主君,不需要一個會享福的君主。吃喝玩樂,誰又不會呢?”

            沈棠早就打算多多磨礪沈德了。

            潛在的危險也是沈德必須面對的。

            沈棠兩手一攤,眉梢輕揚:“沒轍啊,誰讓如圭真有一個皇位要繼承。我要求很高,要是到最后如圭沒能達到我的期許,即便要跟文武百官抗爭,我也要改立令德上位的。”

            公西仇不樂意聽到這話。

            他總覺得自己養大的孩子是最優秀的。

            不過,林小瑪瑪也很優秀。

            “……就,不能二圣臨朝嗎?”

            公西仇剛說完就被沈棠偷襲成功,腦門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沈棠都只敢私下在心腹面前提一嘴自己曾考慮過林風,而不是讓如圭知道,自然是擔心如圭知道會跟林風離心。哪怕如圭本體那朵小紅花是山海圣地造物,攫取上一個人族氣運而化,可本質上依舊是有著七情六欲的“人”。

            只要是“人”就會有貪嗔癡恨愛惡欲。

            “分明你先挑的頭,結果我挨了打。”

            “……幫我將那一摞奏本拿來。”

            “奏本奏本奏本,你眼里就只有奏本。瑪瑪反省一下,上次跟我切磋是何時候了。”

            “我忙,你幫我反省,告訴我答案。”

            公西仇怒道:“我要跟大哥告狀。”

            “小孩子才喜歡告狀。”

            公西仇:“……”

            “天殺的公西仇——”沈德跟著荀貞一塊兒出差,抵達目的地不急著跟地方官府負責人接觸,她頂著隨口取的化名,拿著犢鼻裈拜訪了仇叔的“人脈”,希望對方能幫個忙。

            這些“人脈”看到豪華版犢鼻裈,臉氣歪了,滿腔怒火在胸口沖撞,一時悲憤交加。

            “你怎么能將老夫的……給、給外人!”

            沈德:“我跟仇叔不算外人。”

            仇叔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

            一家人見外這些作甚?

            那些“人脈”可不認這個,不僅沒覺得被安慰到,反而覺得天塌了。公西仇自己拿著他們的把柄還不夠,還要家中子侄繼承這些把柄?不是,公西仇這廝將他們視為什么了?

            他們難道不是讓他重視的對手嗎?

            悲憤歸悲憤,最后也不得不閉眼認命。

            公西仇將這么重要的信物都給了眼前的女君,可見此女在他心中地位有多高。若是自己不肯給對方方便,天曉得公西仇會不會殺一個回馬槍,帶給他們更加刻苦銘心的羞辱。

            “說罷,你要老夫作甚?”

            沈德并沒有一開始就亮出底牌。

            只是先讓對方暗中保護自己。那些“人脈”都訝異:“你怎么不找公西仇保護你?”

            沈德:“仇叔被禁足了。”

            荀貞也知道沈德連著幾日在外奔波,他擔心道:“殿下難道不怕這些人生有異心?”

            沈德:“仇叔說仇恨我的是破壞秩序之人。一個會破壞秩序之人,自然也不會因為一條‘犢鼻裈’信物而踐諾。既然肯答應,則表明不管此人動機為何,都不會站我對面。”

            至少不會為了動搖康國而殺她。

            荀貞滿意頷首。

            “殿下能有這份魄力,叫老臣欣慰。”

            “謀”是謀主分內之事,可“斷”卻是主君的活兒。沈德小小年紀有這份魄力胸襟,當斷則斷,已遠勝吳賢之流。哪怕做出的是一個錯誤判斷,也好過猶猶豫豫,搖擺不定。

            沈德笑容羞赧:“學生受之有愧。”

            不過一旬,荀貞這邊已經查得差不多。

            與沈德佯裝剛剛抵達的樣子。

            本地官員表現并無不妥,面對上面派下來的荀貞一行人,處處招待周到。招待標準也在規定范圍內,并無鋪張奢靡,看似廉潔清正。

            “若非昔年荀公提拔,下官豈有今日?”

            荀貞手中酒盞一頓:“提拔?”

            那官員誠懇地道:“荀公怕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下官與荀公祖籍一處,早年曾在荀公帳下為吏……只是亂世擾人,家慈病重,下官不得不辭了歸鄉,照顧家慈壽終。”

            荀貞還真記不太清楚了。

            追溯起來,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隨著這名官員講述越來越細致,荀貞腦中逐漸浮現一些舊時畫面。他仔細端詳眼前之人相貌,逐漸將他與記憶中的人對上號。他說道:“是了,你似乎是拙荊同族的族兄。”

            官員忙道自己不敢高攀。

            荀貞不喜歡這一套:“何必多禮?”

            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多熟人被時間抹去痕跡。荀貞早前回了趟祖籍,發現記憶中的建筑早已經改了其他面貌,新面貌更加嶄新更加整齊,卻沒了記憶中的溫暖。本地老人大多入土,跟荀貞同齡的人也都到了耳順古稀之年——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如今看到同鄉,還是跟亡妻同族的遠親,荀貞別提有多歡喜。面上不顯,可心中卻相當愉悅,不由得多喝了幾杯。沈德掩藏真實身份,以戶部佐吏身份跟隨,只能默默飲酒。

            同鄉什么的……

            她倒是不懷疑這個身份。

            亡妻同族族兄,也是有可能的。

            但,偏偏是這時候冒出來,總覺得蹊蹺。

            荀貞借著酒醉扶額之時,偷偷給沈德發了個傳音入密:不急,再看一看吧。

            看看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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