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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IF線:假如沈棠提前蘇醒(十一)

            IF線:假如沈棠提前蘇醒(十一)

            對于莫名其妙收到一份投名狀這事兒,沈棠心里是不情愿的,這就好比她出門逛街冷不丁被人塞了一家負資產的破產公司一樣倒霉。什么好處沒有撈到,還要往里面搭進去。

            沈棠嚴肅盯著這位縣丞。

            盯得對方心中忐忑。

            縣丞也是會察觀色的人,他明顯感覺到沈棠眼底的不耐與嫌棄,人家分明沒看上自己這份投名狀,也沒有看上自己。他不禁膝行一步,含淚顫聲:“懇請明公收留我等!”

            他將姿態擺得極低,宛若喪家之犬。

            嗯,其實現在這樣子跟喪家之犬也沒什么區別了。在他決定干掉縣令等人的時候,他就沒有活路了。不,應該說更早之前,他得罪本地大地主就沒活路了,女兒的遭遇只是替他延遲死期。要不是沈棠橫空出世將大地主整個一鍋端了,他的安穩日子也過不了幾日。

            除了沈棠這邊,他無路可去。

            見沈棠仍未開口應下,他再度膝行一步。

            額頭重重抵著冰冷的地面,泥土的腥味灌滿他的鼻腔。這下力道重,額頭直接磕出血痕:“日后必為明公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

            沈棠:“……”

            好家伙,這是強買強賣啊。

            上趕著塞過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然而看著留著胡須的中年縣丞,沈棠略微有些心軟,開口道:“你就把胡須剃了。”

            眾人愕然,不解看著沈棠。

            沈棠微揚下巴,重復:“把胡須剃了。”

            縣丞這才如夢初醒。

            他反手拔出腰間的匕首,僅是遲疑一瞬便狠心將胡須割斷。因為他的動作又急又兇,胡須被割得凌亂,臉頰還開了幾道小口子不斷往外滲血。待胡須剃盡,他再度低頭俯首。

            沈棠:“……”

            倒也不必這般夸張急迫。

            不過該說不說,這縣丞原來這般年輕。

            沒了胡須,瞧著也就二十七八樣子,皮囊端正,氣質儒雅中帶著幾分決絕破碎,看著比先前要順眼得多。她這般想著,沖縣丞伸出手:“起來吧,先著人將此地清掃干凈,尸體都處理了,久了容易發臭招蟲子。伯特,你讓人給大祭司她們傳個信,咱們要搬家。”

            現在,她就是這座縣府的主人。

            正式接手這家破產倒閉的破公司。

            唉,她還是太心軟了。

            沈棠揮揮手,示意眾人都去干活兒。

            看著宴席上還未動幾筷子的菜,她皺了皺眉,暗道浪費食物可恥,讓人將食案上的菜肴熱一熱,她待會兒繼續吃。沈棠想得出神便沒看到身后側的羅三若有所思摸胡須。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胡須這玩意兒只能修理,極少會剃。

            其實普通人喜歡留胡須有個很重要原因是因為刀具忒落后,萬一不小心用生銹刮胡刀刮破了皮,毒物侵染,容易導致傷口潰爛死亡。

            不過,這對武膽武者不成問題。

            他們隨時能掏出最鋒利的刀。

            羅三這才想起來,主君帳下男性元從(特指男性公西族人)確實沒留胡須的。本以為是這一族不懂,如今一看,合著不留胡須是被主君真正接納的標識。主君沒要求自己剃胡須,只因把他當做聘來的短工,不算自己人。

            魏樓:“……”

            非常不合時宜想起跟主公的閑聊。

            在同齡人都喜歡蓄胡昭示成年的大環境下,主公對留胡須毫無欲望,問為什么,主公說這是族內規訓。男性大祭司要學很多東西,其中一點就是儀容儀表,別說胡須,腋下也不能長毛的,要剃干凈:……大祭司服飾也分季節,有裹得嚴嚴實實,也有無袖斷袖寬袍祭司服飾。我要是選上了,主持儀式的時候抬起手黑壓壓一片,多冒犯神靈眼睛啊。

            武膽武者氣血旺盛,體毛也很旺盛。

            季孫音暗暗懷疑過連著出五位女性大祭司,有可能跟男性候選者體毛太旺盛有關系。

            有個同僚順嘴問:下面的呢?

            季孫音沉默了幾息,手中啃得光溜的骨頭砸了過去:哪個大祭司主持儀式會冷不丁掀開衣擺扯開犢鼻裈啊,你敢做我也不敢看!

            真敢做,神靈直接降下天雷了。

            魏樓彼時還暗道:邪神!

            不曾想能親眼看到邪神逼人剃胡須。

            魏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沈君迫他剃去胡須,是要試探他是否乖順無異心?”

            沈棠:“君侯,你心思好陰暗啊。”

            魏樓:“???”

            沈棠:“我就不能純粹喜歡漂亮的?留著胡須還不覺得,胡須一剃也是風韻猶存。”

            魏樓:“……邪神。”

            沈棠并未意識到魏樓這倆字噙了多少惡意,只是理直氣壯地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你不覺得胡須剃掉,整個人都精神了?”

            剃個胡須而已,搞得好像她逼良為倌了。

            看著魏樓拂袖而去的背影,她一頭霧水:“什么脾氣?動不動就易燃易怒易爆炸。”

            簡直不可理喻。

            這一夜風波都被院墻阻隔。

            第二日,旭日東升。

            幾位大祭司已經安排人手轉移部分資產。看著一車車的糧食從城門源源不斷進來,熬夜一整宿的縣丞幾欲泣淚。一夜的煎熬掙扎都煙消云散,僅剩自己押注正確的慶幸。有了這么多食物,只要主君肯在寒冬施舍一些出來,不知多少無辜黎庶能活過今年這個冬日。

            他女兒捧來干凈的刀具和溫水。

            “阿父,讓女兒幫您修一下儀容吧。”

            縣丞緩過神,連聲道:“是極是極。”

            收拾干凈,精神煥發去上值。

            剛進入縣府便碰見一名陌生魁梧青年,對方的衣裳有些眼熟,似乎昨夜見過。沈棠也表示眼熟,但對方的臉怎么看怎么陌生。直到對方開口,她立馬將人對上號:“伯特?”

            “見過主君。”

            “你怎么把胡須剃了?”

            沒了標志性的胡須,她差點沒認出來。

            羅三摸了下光滑下巴,道:“胡須茂密,每日都要費時打理,若不勤快打理容易藏污納垢。主君的大業初有雛形,想必日后會更忙碌,思來想去還是將胡須去了節省精力。”

            沈棠感動:“辛苦伯特。”

            羅三簡直就是老板心中的三好員工。

            沈棠對他喜歡不得了!為了公司發展,連個人護理時間都要節省,哪個老板不喜歡?

            “這也是為報答主君恩德,談何辛苦?”

            沈棠滿眼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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