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如今這天地為何會變成這樣？”

燕赤霞并不是個古板迂腐的人，他當然知道這樹妖姥姥惡貫滿盈，其罪當誅，但他更清楚一個妖孽的生死和一方天地以及無數百姓的安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他手中的軒轅神劍終究沒有斬下去，而是對著那樹妖姥姥沉聲問道：“是不是跟你們這些妖孽有關？”

“不不不，我連這座山都出不去，又何德何能去禍亂天下？”

樹妖姥姥連連搖頭，道：“這一切全都是黑山老妖和普度慈航弄出來的！”

“黑山老妖？”

“普度慈航？”

聽到樹妖姥姥的話，燕赤霞神色一凝，而鐘無咎則是微微一愣，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怎么著，他忽悠燕赤霞的那番論居然還歪打正著的猜對了？

不對！

突然，鐘無咎意識到，這燭龍影車為他所挑選的這四個獵殺目標絕對是有原因的，甚至極有可能就跟這方天地的變化有關！

“對，就是那兩個家伙！”

提起黑山老妖和普度慈航，樹妖姥姥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忌憚之色，道：“這件事還要從當年的蘭若寺說起！”

“那時候蘭若寺乃是佛門圣地，和大覺寺并成為佛門雙絕，其中大覺寺是以那萬邪不侵，萬法不入的金身法相而聞名天下，而蘭若寺則是靠那強大無比的護法神之術震懾八方。”

“當年蘭若寺在最鼎盛的時候，其門內有整整十八尊三品妖物所化的護法神，被他們稱之為十八護法，再加上蘭若寺自身的高手，其聲勢之大更勝大覺寺三分，隱隱占據了佛門魁首之位。”

“而我跟那普度慈航正是當年蘭若寺中十八護法中的兩個。”

說到這，樹妖姥姥微微頓了頓，然后接著說道：“大概是一百年前吧，蘭若寺聽聞有一處地方有妖鬼作祟，禍亂鄉鎮，害人無數，于是便派人捉拿，結果去了幾批人都是一去不復返。”

“最后方丈意識到此事不對，便親自出馬，帶著一眾高手和十八護法中的六個一同去降妖除魔，我因為是樹妖不擅移動，所以當時沒去，不過普度慈航倒是去了。”

回憶著當年之事，黑山老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之色：“原本我們都以為，憑借方丈三品之巔的實力，再加上一眾蘭若寺強手還有那六個護法相隨，這作孽的妖魔就算再強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但結果卻是那一戰蘭若寺傷亡慘重，方丈重傷而歸，相隨的蘭若寺強者幾乎死傷殆盡，連那六個護法也只有斷了半邊妖身的普度慈航跟方丈一起狼狽逃回。”

“不過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后，他們也終于擒住了那個作孽的妖魔。”

“那是一個介于妖與鬼之間的怪物，極為特殊，它既有妖身，又有鬼物之能，可以穿梭陰陽。它自稱黑山老妖，說自己是陰界之中一座黑山通靈所化，陰差陽錯進入陽世，這才犯下了無邊血孽。”

“后來方丈見那黑山老妖極為特殊，想要將其鎮壓在蘭若寺中，將其渡化成護法神。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么做卻是親手將蘭若寺推進了毀滅的深淵。”

“誰也沒曾想到，那黑山老妖不僅實力強橫，而且竟然還掌握了一種極為可怕的煞氣。蘭若寺的那些高僧在渡化他的時候不僅沒辦法將其煉化成護法神，反而還被其煞氣侵蝕，一個個性情大變，甚至還有人因此走火入魔，徹底瘋狂。”

“等到方丈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全寺上下的高僧幾乎都已經被這種煞氣侵蝕，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阻止這惡念的蔓延。他們意識到再這么下去他們都會徹底墮落，到時候變成禍害蒼生的魔修，而這黑山老妖更是會脫困而出，危害蒼生。”

“所以最終那些被煞氣污染的和尚竟是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和靈魂，用自己畢生修為施展《大日如來印》，將那黑山老妖打入陰間。在《大日如來印》的作用下，這黑山老妖至少千年時間內無法輕易返回陽世，否則便會被陽世的陽氣灼傷，尤其是不能被陽光照射，不然必定是非死即傷。”

“這樣一來，黑山老妖的麻煩算是解決了，但蘭若寺因此傷亡慘重，元氣大傷，而且煞氣未除，未免蒼生因此被害，他們直接封閉山門，妄圖以此來慢慢恢復元氣。”

“但就在這時，原本深受重創，奄奄一息，被方丈以大覺寺至寶金身佛印救回的普度慈航卻突然帶領部分護法神發起了叛亂。”

“這些護法神的突然叛亂成為了壓死蘭若寺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終方丈只能燃燒自身，將那些護法神一一擊斃，唯獨有金身護體的普度慈航逃了出去，而我則是因為根系遍布山脈，尋常手段無法將我殺死，所以被方丈將山門禁制煉入我體內，把我困在了這蘭若寺附近，不得外出。”

“自此之后，蘭若寺便斷了傳承……”

說到這，樹妖姥姥還故意嘆了口氣，似乎對于蘭若寺傳承的斷絕頗為遺憾。

“呵，你應該還有不少細節沒說吧？”

然而聽到樹妖姥姥的話，鐘無咎卻突然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蘭若寺護法神的叛亂也有你的一份，不然那方丈也絕不會將你封印在此。至于蘭若寺傳承的斷絕……呵，我可不信當時整個寺廟就沒有一個僧人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