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到陸承洲試圖抬手觸碰林清歡的臉頰時,他又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將一份檢查報告放在桌上,聲音不大不小。
“林醫生,下午要帶他做腦部ct。”
陸承洲的手頓在半空,慢慢縮了回去。
林清歡沒注意到這細微的互動,正忙著記錄治療數據。
“太好了,照這個速度,一個月后你或許就能正常說話了。”
陸承洲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發出個模糊的音節。
林清歡以為他累了,幫他蓋好毯子:“你休息會兒,我明天再來。”
離開療養院時,司夜宴突然說:“陸承洲剛才想碰你。”
林清歡愣了下:“他可能只是想表達感謝。”
“或許吧。”司夜宴發動車子,“但我不喜歡。”
林清歡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突然笑出聲:“司夜宴,你越來越坦誠了。”
他耳根微紅,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在你面前,不用裝。”
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清歡知道,這場夾雜著過往恩怨、陰謀詭計的治療之路,才剛剛開始。
但只要身邊這個人還在,只要他們握緊彼此的手,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而遠處的城市里,顧源成正看著監控視頻里林清歡使用神經抑制劑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他要的東西,已經漸漸浮出水面了。
接下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
顧源成的動作比預想中更快。
第二天清晨,林清歡剛到實驗室,就接到了醫藥監局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公式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要求她在三日內提交所有關于冰泉島植物研究的原始數據。
包括神經修復劑和抑制劑的配方明細,理由是“接到群眾舉報,懷疑研究涉及違規人體實驗”。
“他們果然來了。”
林清歡掛了電話,指尖在實驗臺的玻璃面上輕輕敲擊。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臉上,一半亮一半暗。
“顧源成這步棋走得很妙,用‘合規性審查’當幌子,既不會引起太大反彈,又能名正順地索要研究數據。”
司夜宴從身后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
“我已經讓孟海去查那個舉報人的底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和顧源成脫不了干系。醫藥監局那邊,我會讓人周旋,你不用管。”
“周旋只能拖延時間。”
林清歡轉過身,仰頭看他。
“顧源成既然敢動醫藥監局的人,手里肯定握著那個副局長的把柄。我們越是抗拒,他越能借題發揮,說我們心虛。”
她打開電腦,調出一份加密文件。
“其實我早有準備。這里有一份簡化版的研究報告,剔除了核心配方和關鍵步驟,只保留基礎理論和動物實驗數據。
或許可以先交上去應付一下,讓他們挑不出明顯的錯處,也不至于泄露真正的研究成果。”
司夜宴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圖表,指尖劃過她標注的重點:“會不會太冒險?”
“破綻是故意留的。”
林清歡笑了笑,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我在數據里埋了幾個看似合理卻無法復現的參數,就像給他們畫了張海市蜃樓的地圖。他們越是想順著線索查,越會繞進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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